姜苓聽得心煩,「毛毛愛吃什麼?」
柳鳳娟微怔,下意識回答,「紅燒獅子頭。」
「回去做,記得帶兩根香燭。」
柳鳳娟沒有多話,把懷裡的孩子交給丈夫,自己擦了淚,慌慌張張跑回家做菜了。
姜苓手肘碰了一下裴千羽,「走了。」
裴千羽走走停停,一再回頭望,不放心地問:「我們真的不用跟過去看看嗎?」
「不用,她知道該怎麼辦。」
姜苓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柳鳳娟只要帶著小女兒去祭奠毛毛一次,他和毛毛之間就兩清了。在這件事裡他並不重要,自然不是一定得在場。
回到房間,洗澡的熱水正好送過來,姜苓趁裴千羽洗澡的時候折了幾個金元寶,又跑到隔壁要來一根蠟燭,在院子裡悄無聲息地將金元寶一個個燒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折的金銀用來賄賂陰差一直是一燒一個準,所求之事也是很快就會有回信。
裴千羽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但院子燒過紙他還是能看出來的,「阿苓,你是燒紙給毛毛嗎?」
「不是。」見他洗完了,姜苓也找出換洗的衣服,「燒幾個元寶打點,毛毛年紀太小,最好能來個能領他去城隍廟的。」
裴千羽洗了頭,坐在椅子上擦頭髮,在意一件很好奇的事,「毛毛能吃到紅燒獅子頭嗎?」
「不能,但這是她最後一次為毛毛燒菜。」
裴千羽擦頭髮的動作突然一停,仰起臉認真地望著姜苓。
房間的燈是新換的,把牆壁照得慘白。姜苓站在燈下卻像極另一盞燈,一盞更柔和卻又能照得更遠的燈。
姜苓洗完澡回來,裴千羽已經敷完面膜了,他人就在屋子裡,睡衣外面卻披了件長袖,不像準備睡覺,更像要出去。
「去哪?」
「我餓了,我想出去買點吃的。」
他還能去哪裡買吃的?
姜苓看了他一眼,很清楚他想幹什麼,但沒順著他的意思,「噢,那你去吧。」
「你不陪我去嗎?」
「我不餓。」
「那你能陪我去嗎?」
「不能,因為我要睡覺。」
姜苓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房間的地上只有一個行李箱還亂著,他都能看見藏在衣服里不小心露出一個角的蘇打餅乾。
「阿苓,我怕黑,這個村子的路燈又少,萬一我走在路上不小心掉溝里了……」
「那你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會過去笑你。」
裴千羽打開門作勢要往外走,「你不再勸勸我嗎?我肋骨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