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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飯桌上,她聽見了一個大新聞。這個消息讓她又想起來剛過去的夏天,她落空的少女心事,以及在燈光昏暗的海味餛飩鋪,岳山川挑著眉毛問她:「要不要我幫你?」

甄稚一口氣喝完玉米糊糊,把空碗墩在飯桌上站起身。她有事必須得找岳山川一趟,現在!

「站住!」陳留芳呵斥,「飯還沒吃完又要去哪兒瘋?一天天的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

她只好默默收拾碗筷,然後一個人回到書房擰亮檯燈。

岳山川搬到別院後好一陣子,甄稚好像依然只能自己消磨時光。爺爺也同樣不准她沒事往別院跑,或許正好遂他的意了。她一個人落寞地埋頭做功課時,偶爾會在字裡行間想到,岳山川那傢伙,一定是哼著曲兒大搖大擺地跨出門檻,一個人溜到後海去吃豌豆黃了吧。

夜深人靜的時候,甄稚一個人望著天花板,在黑暗中睜大眼睛。

得找一個機會單獨和岳山川見面——必須還是一個私密的,沒有別人聽見的地方,最好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反正上學放學的路上不行,光天化日,耳目眾多,還經常遇上熟人。

最惱人的是,別院還沒裝電話機,她想傳話都不成。

但機會很快就來了。

那天晚上中央電視台轉播雪梨奧運會,女子單人三米板決賽上郭晶晶大戰伏明霞,全家人都在客廳圍著電視機目不轉睛。

甄稚想直接溜出去,但四合院門的軸承合頁很久都沒上油,開合都會發出刺耳的吱呀,目標很明顯。保險起見,她先回到臥室,從床底下的樟木箱裡找出了一隻風箏。

燕子風箏已經泛黃褪色,竹骨架還結實,尼線也還沒斷,應該能飛。

「媽,我學習累了,在院子裡玩一會兒?」

陳留芳果然正盯著比賽應接不暇:「去吧去吧。」

秋夜還不算很冷,小風陣陣,燕子風箏很快就迎著風顫顫巍巍地飛起來。本來還能飛得更高,但甄稚一直把著線軸,不讓風把紙鳶送遠。

甄稚瞅准了時機,突然拿出繡花金剪刀,把風箏線割斷——那隻褪色的燕子,一頭栽下去,不偏不倚卡在了一牆之隔的梧桐樹上。

她暗自欣喜,又探著腦袋朝客廳那邊喊:「媽,我的風箏掉到牆外了,我去撿一下啊。」

「別問了,快去!」這回是爸爸不耐煩。

甄稚像拿了特赦令,歡天喜地扔下繡花剪,一溜小跑過去推開院子門,拐了個彎就開始抓著使勁叩別院門的銅環:「岳山川!岳山川!」

這樣的情景以前也出現過。

甄稚的第一個風箏,也是在一個大風天,栽進了大門緊閉的別院。她央求岳山川想辦法找回來,為此可以用兩個豌豆黃和他交換。也不知他從哪兒搬來了梯子,很靈活地翻進院子。沒過多久,別院打開一道窄窄的門縫,卻從裡面塞出一堆風箏殘骸,細細的竹骨全折斷成寸許長。

那是她最喜歡的風箏,栩栩如生的小金魚,尋個好風長吟的天氣高高拉起,火紅的金魚就在藍天白雲里游弋。

類似的事還有很多。她和岳山川的仇怨,就是這麼一次次越積越深的。見面時總吵架,可獨自一人在四合院裡玩耍久了又覺得落寞,影影幢幢地想起許多有他在的光景。

自己真的厭惡與他重逢嗎?甄稚朦朦朧朧地想,好像也不全是。

「吵死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徑直傳過來。岳山川拉開一道門縫。

甄稚推開他往裡走:「我風箏掉到你家院子裡了,我過來取一下。」

「給你摘下來了。」岳山川抬起胳膊把她攔在門外,從背後拿出那隻從回憶飛到現實的燕子,「多大了還放風箏,你真是從小就只會讀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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