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榴,該走了。」灰色牆壁上忽然裂開一條縫,是岳山川推開了門,像開闢了一道出口,「我們都在等你。」
他逆光而立,甄稚只能看清他的輪廓。但她看見他身後鮮明的布景中,停著一輛印著「螞蟻搬家」的廂式貨車。
甄稚是被一陣尖銳的電話鈴吵醒的。她的身體關節還沒清醒,半天爬不起來。岳山川已經接起了電話,聽了幾句,轉過身說:「你那個同桌找你。」
杜若在電話里很不好意思地說,家裡有很著急的事,下午可能要放她鴿子了。
「沒事呀,你有空再來。」甄稚莫名感覺不是很意外,「要不然放假最後一天你再過來找我寫作業?我有不懂的題也可以攢著問問你。」
杜若捂住話筒,和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才說:「可以。」
甄稚正要掛電話,杜若又追著道歉:「我臨時放你鴿子,你下午都不好再安排活動了……甄稚,我真的太對不起你了。」
「多大點事?」甄稚怕她心裡有負擔,隨口說,「你放心,我可以找我哥。」
掛掉電話,旁邊幽幽地響起一個聲音:「你可真會想。我說下午要帶你了嗎?」
岳山川正在剝一個砂糖橘,兩下就把果肉囫圇扒出來,拋進嘴裡。
「你下午有約了?」甄稚半眯起眼睛,「和誰,在哪兒,幹什麼?」
「你審訊犯人嗎,管那麼寬。」岳山川懶得多說,「和朋友看錄像帶,行不行?」
「香港電影的錄像帶?看不出來啊,哥你還挺小布爾喬亞的。」甄稚很八卦地問,「和誰啊,褚白露?」
上周末爺爺在午休,甄稚一個人在書桌前寫作業,客廳的電話鈴響了。電話那端的女生指名道姓要找岳山川。知道甄稚是小堂妹後,對方親切地報了自己的名字。
甄稚只好擱下電話,親自跑到別院去敲門,暗自記住了「白露」這個名字。從小到大,岳山川招惹的女孩子可不少,但往家裡打電話的還是頭一個。
「你知道的還挺多。」岳山川瞥了她一眼,目光順帶掃過牆上的掛鍾,「我差不多該走了。」
好不容易放假,陳留芳沒把她按在桌前寫作業,甄稚可不想浪費一分一秒。她跟在岳山川身後溜出大院,又跟著他轉頭跨進別院,看著他彎著腰把自行車鎖擰開。
岳山川被盯得難受,直起身:「你可夠沒眼色的。」
「你們去看什麼錄像,好看嗎?」甄稚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反正不是你的《中華小當家》。」岳山川嘲諷她,「我又沒失戀,孤男寡女當然是要看《孤男寡女》。」
甄稚央求他:「我沒想當電燈泡。你就載我過去——提前放我下來,我自己走過去都行,錢我也自己給。我還可以請你喝個可樂。」
「我缺你這一口!」岳山川氣得閉目按著睛明穴,「這樣,你等會兒,我進屋拿個東西。」
沒一會兒岳山川就從裡屋出來,遞給她一張票:「你今天別煩我,拿著這個票自個兒看電影去——這不比錄像廳裝腔作勢啊?」
一張空白的電影票,沒有座位號且不說,上面居然用原子筆手寫的影片名稱:《弄堂女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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