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傷,鑽心地疼,暗沉沉的天際,風雨欲來。
少年垂首,垂落的陰影遮蓋了他的眼,他暗啞著問她:「所以你背叛了我,以區區一千兩?」
他為了她捨棄的,竟然成為她拋棄他的理由,這世間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嗎?
北風夾雜著雨珠,滴落在文昔雀臉側,涼涼的,直達心底,她撇開臉,心如天際一般灰濛,說出口的話卻沒有半點遲疑,「是。」
已有答案,昔日驕傲的少年郎,掩面神傷,淚水順著他的指縫滑落,他唇角下彎,緊緊抿著唇,不讓滿腔悲愴之聲泄露,試圖維持他僅剩的一點體面。
雨珠成線,青石路上水珠暈開,匯成一片,再無一處乾爽。
磅礴大雨一瀉而下,雨幕朦朧,只見少年踉蹌的背影,雨聲嘈切,只聞少年咬牙的怨語。
「文昔雀,你記住了,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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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時分,烏天黑地,寒風侵肌。
少年的滿腔憤懣之語仍在耳跡迴響,文昔雀猛然坐起,額角汗珠晶晶,睡意頓無。
四年了,都過去四年了,這個夢還是如影隨形。
她穿上泛白的舊棉襖,抹黑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她潤了潤嗓子,呆坐在黑暗裡出神。
不知他如今是何模樣了,貴氣逼人還是事業有成,兒女成雙還是嬌妻在懷?
無論哪種情況,她大抵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侯門高府,天涯陌路。
文昔雀緊了緊身上的舊襖,越發覺得難待天明。
她和他,離別在蕭瑟的深秋,相逢在和煦的陽春。
桃花飛揚,鮮衣怒馬少年郎橫馬攔在她跟前,滿眼滿眼地裝著她,痞痞地笑道:「小娘子,小爺看上你了,要娶你為妻。」
分明是登徒子一般的行徑,卻因他真摯清澈的眼神,熱烈認真的態度,沖淡了突兀而來的冒犯之意。
那時的她是什麼反應呢?
她被逆光而來的錦衣華服的少年晃了眼,隨著他的靠近,她在漫天的花香里,聞到了陽光的味道。
「有緣無分,天意如此,可惜……」
她輕輕地喟嘆著,口中發苦,心中泛疼。
晨曦在她毫無知覺時,悄然而至,雞鳴報拂曉,窗外第一縷光映入室內,文昔雀恍然回神。
天已大亮,文昔雀來到前頭店鋪時,她父親文徵元已經早起而來了。
在間或響起的咳嗽聲里,父女兩個卸板開店迎客。
父女二人經營著一件小小的書肆,名為平昔書肆,坐落於距離國子監所在的成賢巷僅幾條街道距離的學林巷,生意本該不錯,可因為一些往事,招惹了麻煩,沒個安寧。
上晌,遇著國子監休沐,來往的客人多了起來,好景卻是不長,搗亂的人隨之而來了。
同樣住在學林巷的地痞無賴王二虎在書肆門口探頭,一雙圓溜溜的鼠目直往在裡頭整理書籍的文昔雀身上瞧,一邊瞧人,一邊拿著一個木盆,在門口敲得哐哐作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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