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少年君王的臉上已沒有了往日那散漫的假笑，面具撕下，只剩下執著的凝視，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迫切。
ldquo為何說錯？回答寡人！rdquo
音量不大，卻有十足的壓迫感。
酈壬臣悄悄攥緊了袖籠中的手，一手的冷汗，萬萬沒料到，會在這種地方出紕漏！
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一萬種解釋。
這時候能說只是口誤嗎？不行。以漢王的伶俐，不會相信這種小兒科的說辭，堂堂稷下之士怎麼會把典故用錯。
酈壬臣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儘量一如既往的平穩：ldquo回王上，小人說錯了典，請王上贖罪。只是這一句helliphellip是小人的夫子這樣教導的，他認為，這樣改編更好。rdquo
ldquo你的夫子？rdquo
ldquo是，小人的夫子是齊國學宮祭酒，他老人家曾周遊列國，結識許多名士，也在漢國停留過，您可曾聽過他的名號嗎？rdquo
是了，齊國學宮祭酒酈夫子，名滿天下，誰人不知？廣泛交遊，又在漢國停留過，那大概也結識過學識非凡的歸氏吧。
這麼一來倒也可以說通。
ldquo寡人知道他helliphelliprdquo劉樞慢慢收斂了氣勢，輕嘆一口氣，那神情似是瞭然了，也似是恍然若失。
酈壬臣垂下眼皮，掩住一切，小聲道：ldquo您helliphellip您一直看著小人做什麼？rdquo
劉樞移開了目光，淡淡道：ldquo無事，寡人只是helliphellip又想到故人。rdquo
此時揭開的又豈止是劉樞一人的痛苦記憶呢？
酈壬臣心間忽然一澀，不再發聲。
有裙擺拖地的腳步聲匆匆走近，幾個侍者出現在殿中，稟報導：ldquo王上，您進學的時辰到了，侍講夫子正等在殿外。rdquo
劉樞皺了皺眉，又是無聊的進學。
誰叫漢制規定，只要君王還未親政，就要一直進學呢。
她本不想去聽那群腐儒上課，更願意與酈壬臣聊一些各國王政事情，但這樣不就顯得是她捨不得了嘛，面子哪裡過得去。
於是劉樞清清嗓子，輕飄飄的問：ldquo齊國的士人還有別的諫言嗎？rdquo
誰料酈壬臣一拜到底，額頭貼在地上，乖順道：ldquo小人不敢耽誤王上進學，今日已無他言。rdquo
劉樞：ldquohelliphelliprdquo
她馬上站起來，警告道：ldquo好，今日便到這，寡人忙的很，也沒功夫聽你說了。但你要記得，只剩一次機會了。rdquo
？？？
酈壬臣迷惑道：ldquo王上，您之前不是答應小人三次覲見機會嗎？rdquo
ldquo是呀，是三次。rdquo劉樞狡猾的笑笑，ldquo在刑場那一次，不就已經算第一次了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