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她既然不答,寡人就給她個爵號。rdquo
當天晌午,一封漢王親筆題名的帛書被送到了酈壬臣的院子門口。
酈壬臣只好迎旨,展開一看,上書三個大字mdashmdash長寧侯。
酈壬臣身子一晃,天旋地轉,那熟悉的淡黃色的帛書在她手裡不住顫抖。
長寧侯helliphellip歸氏長寧侯,那是她的家族曾被削去的爵號!而劉樞要將這個爵號重新還給她。
劉樞就這樣乾乾脆脆的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酈壬臣:她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可她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酈壬臣的腦子被這三個字刺的陣陣發懵,心裡詫異,又湧出了酸楚,原來王上早就知道她是誰了麼?從什麼時候起呢?她掩蓋的這麼好,誰都沒有認出她來,連兒時見過面的符韜都沒認出來,為什麼從未見過面的劉樞能認出來呢?
這本來是酈壬臣打算掩藏一輩子的秘密。
ldquo主人。rdquo田姬扶住搖搖欲墜的酈壬臣,ldquo您helliphellip您是不是要去見王上了呢?rdquo
ldquo讓我想想helliphelliprdquo
送帛書的聞喜這時說話了:ldquo酈大夫,老奴懇請您見一見王上。rdquo
酈壬臣和田姬都看向他。這個一直以來嚴格執行王宮意志,從不多吐一個字,活得像計時滴漏一樣分毫不差的王宮大侍長,竟破天荒的表露了自己的私人情緒:
ldquo算老奴的懇求吧,請您去看看王上。rdquo聞喜嗓音染上一層難過,ldquo王上的咳疾今歲老不好,總說helliphellip漢王宮太冷了。rdquo
酈壬臣一怔,手裡的絹帛悄然滑落,被草地上的殘雪沾濕一角。
漢王宮太冷了啊helliphellip很多年前,那人就愛在她們秘密往來的信箋里這麼寫。
一瞬間,無數被酈壬臣刻意隱藏的記憶洶湧而至,塞滿腦海。
mdash漢王宮太冷了helliphellip母親和祖母都不在了,還有誰能陪著寡人呢?
mdash漢王宮太冷了helliphellip青霽可以來陪寡人嗎?
mdash漢王宮太冷了helliphellip但是他們說這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要寡人一輩子呆在這,寡人才不信,這裡要真那麼好,寡人怎麼會早早沒了父親、母親、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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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們最天真爛漫的年紀,擁有兩顆最純潔赤誠的心。
酈壬臣彎腰撿起了被雪水沾濕的帛書,像從前那樣仔仔細細收好。
* * *
翌日晚上,酈壬臣的身影出現在了王宮門口,她沒有帶隨從,也不乘車,獨身一人,穿著件春季的朝服,邁上護城河的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