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媛的名字和頭像灰掉了。
沉葵回到庇護所,第一時間是打開系統面板查看陶媛狀態。
雖然依照她離開陶媛海島前看到的最後場景,對方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活下來。
沉葵看著那灰色頭像,久久沒有動作。
「你在難過?」
耿越竹回到海島後一直盯著沉葵,但沉葵所有表情都被隱藏在面具下。
他俯身湊近沉葵,摘下沉葵臉上的空白面具,見到面具下的臉。
那張臉上並不是他所預想的難過軟弱。
沉葵面色平靜,但只有跟她相識這麼多年的耿越竹才能看出,她兩頰緊繃,大概用了很大自制力才讓自己表現出這副平靜模樣。
實際上,後槽牙快咬碎了。
他抬起眼皮,與沈葵四目相對。
那雙眼裡仿佛燃燒著無盡怒火,要將一切燃燒殆盡。
耿越竹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頓,默默將空白面具蓋回去。
「哈,很有精神嘛,那我就放心了。」
說著,他邁步準備離開。
「耿越竹,你,跟那群人是一夥的?」
可惜沉葵不準備讓他就此揭過。
「怎麼可能?!」
耿越竹逃離現場的步伐一頓,也不知道是因為聽到沉葵連名帶姓地喊他,還是因為她那句堪稱判刑的話。
似乎是覺得自己反應太大了,他收斂了語調:「別噁心我啊。」
沉葵:「所以,你知道他們身份。」
她下了結論:「也對,從一開始,你就讓我不要暴露身份,不可能不清楚。」
耿越竹沒有回答,垂著眼靜靜看著沉葵。
「說話!」
面具遮住沉葵的臉,但在這場交流中,不坦誠的另有其人。
耿越竹涼涼抬起眼皮:「知道了你要做什麼?」
「我花大力氣給你開掛,不是為了讓你往危險里沖,在他們面前暴露你不死,你就會死。」
「而你,現在因為一個瘋子的死,要和我決裂?」
沉葵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情緒冷靜繼續與耿越竹溝通。
「你明知道,我不是因為陶媛。」
「耿越竹,我不想去猜你參與了什麼陰謀,跟什麼勢力在搏鬥,但我不希望某一天,你又死在某個我不知道的角落,而我,」她終於在平靜中暴露出憤怒:「還得對你的保護感恩戴德。」
「既然你不想說,也不用管我做什麼。」
她終於拿下臉上的空白面具,看向耿越竹:「你最好一直好好活著。」
以保護為由讓她當個傻子,也要看看她願不願意。
這話里的威脅意味過於明顯,耿越竹險些氣笑,偏偏又切實被威脅到。
她都這樣說了,耿越竹自然不能放任沉葵橫衝直撞。
他選擇了妥協。
場景重現,兩人再次回到客廳沙發,相對而坐。
「你跟陶媛什麼關係?」
沉葵目光緊盯著耿越竹,似要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只是聽說過而已。」
耿越竹背靠沙發,猶豫了會,還是選擇對這件事坦誠:「陶媛是實驗室的產物,原本應該被投放到現實副本,孤島遊戲被被綁架後,她便失控了。」
「——你說,實驗室產物?」
沉葵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嗯,她在孤島遊戲副本殺了太多人,幾乎得罪所有勢力,遲早要死的。」
沉葵:「她之前所在的實驗室,是不是潛能開發中心?」
這個名字出來,耿越竹便明白沉葵已經在調查一些事,也不知道是慶幸自己選擇了妥協還是對沈葵的執拗感到頭疼。
他悠長嘆了口氣:「沒錯。」
沉葵陷入回憶:「難怪她說她的處境跟我有關。如果不是我暴露了她的身份,那些人不會找到她。」
「她獵殺的對象指向性這麼明確,更何況不是沒有活口,她的存在在相關人眼裡早就不是秘密。」
耿越竹卻持相反意見。
沉葵一個局外人都能查到的事,實驗室上層怎麼會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