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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左聽得一知半解,直道:「殿下英明。」

太子沒有急著上報皇帝,而是眼裡流露一絲犀利:「去大理寺,孤要會會這個『縣令』。」

深夜,大理寺獄中。

刑樁上,儒林縣縣令被打得皮開肉綻。

「啊!求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我招,小人什麼都招。」

太子抿了口茶,漫不經心地揮手。

行刑的獄卒這才收起鞭子。

彼時假縣令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猶如一條死狗。

溫左替他問道:「說!你究竟如何冒名頂替的?」

假縣令垂下頭顱,氣若遊絲:「小人都招。這縣令之位本是小人族兄的,他在赴任路上患了急症去世。

小人家中經商,父母去世後留下一大筆遺產,便拿錢買通了銀州長史,代替族兄赴任。」

「哦?」太子放下杯子,緩緩站起身來,八尺身高完全遮住了身後的燭光。

他拾起一根燒紅的鐵烙走近,聲音似乎只有單純的疑惑:「一切乃你一人所為?你不過一小小商戶,如何識得長史?」

假縣令只感到面前籠罩一片隱約,有些害怕。

左右他已經死定了,何苦連累族兄一家。

「是,是小人一人所為,族兄和他的家眷、族裡並不知情。」

下一秒,燒紅的鐵烙狠狠地壓在他胸前的傷口上。

「啊!!!」

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假縣令痛的暈厥,很快被涼水潑醒。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卻發出燒熟的焦味。

再醒來時,假縣令陷入深深的恐懼,再看那逐漸湊近的腳步,他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黑暗中,太子眸光毫無感情,鐵烙在他手中仿佛只是一個有趣的玩具。

白日溫和的假面褪去,夜晚揭露他最真實的一面。

周圍人垂下頭瑟瑟發抖,都傳大趙儲君心狠手辣,此言果然不虛。

同一時刻。

於府。

於清淺看著現場直播,捏碎了手中板栗。再攤開手時,板栗已經連殼帶仁成了一把細渣。

「臭寶!」

「他雖然買官,但在位期間是個好官啊,能不能溫柔點!」

大理寺獄中。

太子再次燒紅了鐵烙,在假縣令眼中猶如鬼面閻羅。

他買官前曾是富家少爺,這段時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今天尤甚,此時痛哭流涕:「別過來,小人都招,小人都招啊!!」

卻見那閻羅突然打了個噴嚏,驚天動地。整個人一下如同從九天跌落凡間。

「啊,啊切!」

太子面無表情:「……」

不用想,必是那神人。

第23章 買官大案童大蘭案真相露出了一條尾巴……

假縣令被折磨怕了,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吐出來。

「銀州地處高寒,山上多有瘴氣,外來者觸之必然生病,輕者頭暈目眩、渾身發熱,過些日子就自己好了;重者七竅流血而死。

這是族兄打聽到的,聽聞歷來赴任縣令沒了命的十之有一。「[1]

「小人族兄本來也要趕往儒林縣赴任,誰料竟成了那十分之一,藥石無醫。臨終之際,族兄不知哪裡得知一條門路,和長史搭上了關係。

原來這些年外地前來赴任的官員太多,不少沒了性命,加上那裡地處偏遠,十年才回京述職一次,長史便想了個賣官的法子。」

太子面上看不出表情。

大趙地方官其實三年一述職,部分地方由於地處偏遠,地勢險要,能在哪裡任官基本很少調動,故十年一述職。

假縣令無力地綁在樁子上,繼續說:「那些赴任的地方官如若覺得自己命不久矣,長史便允諾他們將官轉給自己的族親,這樣全族受益,全族人一起瞞天過海,誰也挑不出錯來。

等十年任期一到便辭官,有那長相相似、不怕認出的也敢直接進京述職。」

「小人繼承了雙親的萬貫家財,也想造福一方百姓,奈何胸無墨水……

族兄找上門來,小人便散去家財,答應一半給予族兄的寡母和妻子,一半用來疏通長史,這才頂替上來。」

太子兀自看著手中鐵烙,比劃一番。

假縣令冷汗直冒,眼睛緊張地隨著那塊紅烙轉動:「小人字字真話啊!」

太子抬手揮出兩指,假縣令這才被帶下去。

這件事牽扯的恐怕不是區區長史。

……

接下來一段時間,朝中風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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