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抱胸看著府邸:「看起來破舊不少年頭了,不像才改的。」
這會兒功夫,又遠遠地看到縣令回府,轎子、衣裳一應物品皆陳舊,而且熟門熟路地進去,路過門口時看見敲門的鎖環壞了。
管事立馬道:「大人,這把鎖環了這麼久,可要更換?」
卻見縣令嘆了口氣:「哎,府里哪樣東西還完好?這些年都這麼過來了,再等等吧,另一個鎖環也壞了就換。」
他們躲在暗處,按理縣令不該知道,故而這些話也應當是真心話。
溫左愣道:「難道錯怪縣令了,其實他真的沒貪、很清貧?」
太子斜了一眼於清淺:「不是真清貧,就是謹慎之極,時時戴著面具。娘子意下如何?」
卻見於清淺正在拼命憋笑,還努力用兩手掰平嘴角。
聽到問話,忙正襟危坐:「臣女認為殿下說得有理,這縣令說不定就是演的,可能在外還有大宅子呢。」
然而太子見她發笑,心下生疑,試探問道:「娘子覺得濟陰的百姓如何?」
於清淺立馬嘆了口氣:「在這樣的父母官治下,有點可憐。」
「濟陰的縣令如何?」
「有點可憐噗,不是,」她一臉嚴肅,「罪大惡極!」
溫左在一旁聽得一臉問號。
此時幾人又行過一道街。
突然傳來一聲大喊:「小老爺來了!大家快跑啊!——」
一時間,街道突然哄亂起來。行人們紛紛躲避,攤販連忙收攤,店鋪關門打烊。
不多會兒,太子等人本以為會空無一人的街道,沒想到只是女人全部跑光,男子還原封不動。
他眼神一使,溫左拉住一位慌亂逃竄的老嫗,遞出幾個銅板:「夫人,小老爺是誰,你們跑什麼?」
老嫗接過銅板:「小老爺就是縣令大人的獨子啊,怎麼連這都不知道?這位小老爺生性好色,只要是女子都不放過,越美的女子越容易被他捉住。」
她看了於清淺一眼:「瞧瞧這閨女,多俊呢,你還不走等著被搶嗎?不說了,老婦得趕快躲起來,被看上可就晚節不保啊!」
幾人看著滿臉褶子、怕是不下五十的老嫗。
「……」
溫左一言難盡,最後的聲音都變了調:「那縣令獨子真那麼無法無天,連……年紀稍大些也搶?!」
老嫗慌亂地拍開他的手,邊跑邊朝後喊:「那當然,聽聞去年街上年輕女子跑掉,只剩下老婦人,結果小老爺就把隔壁街、豆腐西施的寡婦婆婆搶了。」
「可憐見的,那婆婆男人死了好多年,去年已經四十四,孫子都一歲了!」聲音越來越遠。
幾人:「…………」
沒多久,一位油頭粉面、衣著風光的年輕郎君出現街頭。他高坐轎子,被八個奴僕抬著,風光無限。
瞧見街上唯一的女子於清淺,粉面公子眼前一亮:「極品啊!來人,打包抬走。」
於清淺和太子一言難盡地看著這位重口的縣令之子。
第59章 被楊郎君領走的快樂你想像不到……
四周隱姓埋名的數十名士兵悄悄起身,卻見太子伸手制止。
他悄聲問:「娘子覺得這位縣令之子如何?」
於清淺一臉憋紅地吐出那句熟悉的話:「有點……可憐。」
一旁的溫左:「……??」
太子若
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孤想和你一起被帶走,娘子可有辦法?」
卻見於清淺眼珠一動,悄咪咪道:「看殿下舍不捨得割愛了?」
太子疑惑地看著她。
卻見下一秒,她突然抽出太子的劍。
眾人一驚,氣氛瞬間凝固。偽裝的士兵們再次悄悄起身。
然而於清淺只是背過身去,將劍的鋒銳一端摺疊進去,摺紙鶴一般彎成手銬的模樣,隨即銬在自己和太子手腕上。
太子:「……」
他看著碰在一起的手,心似乎突然跳了一下。
兩人再轉過身去時,縣令之子已經湊到跟前。這才發現造型怪異的手銬,面露厭惡:「怎麼銬在一起了?來人啊,把這野男人的手砍了!」
溫左驚怒,一個小小縣令之子如此膽大妄為,竟敢稱殿下「野男人」。
太子眸中一片冰冷,看他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個死人,垂下的手指伸出一根。
霎時間,喬裝的士兵們接到命令,悄悄摸向被布包裹著的刀劍。只待太子下出最終指令,便能瞬間將對方捅成窟窿。
這時,縣令之子旁邊的狗腿子勸道:「小老爺,大人交代了,這段時間有大人物來,要低調行事……」
縣令姓楊,故他的兒子也稱楊郎君。
轎子上,油頭粉面的楊郎君一腳踹翻他:「廢話那麼多,你看看這位美人的穿著,像是大人物嗎?」
不知為何,他感覺脖子涼颼颼的:「去,把男的砍了,女的帶走。」
奴僕們一擁而上,還有幾個持刀的衙門官兵。
近百的士兵則沖了過來,紛紛取下綁上帶子的包裹,正待拔劍。
一場大型械鬥即將上演,圍觀群眾紛紛驚嚇地蹲下,縮在攤位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