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位高大人這麼不會說話,不是等著被人打麼?
這邊,太子看了神人的神色,知道其中必有蹊蹺,看到跌跌撞撞而來的高玉書,直接問道:「高大人,舉人村是何緣故?」
「哎,」高玉書擺了擺手,「韓兄有所不知,舉人村可不是什麼美名,也沒出過舉人,你可知它為何叫舉人村?」
「哦?為何?」
高玉書看了不遠處的村民一眼,湊近對太子和於清淺小聲說:「約莫七八年前吧,那時我還是十歲稚童,略有耳聞。
聽聞平州有位少年英才,姓王,年紀輕輕便中了舉,且文章秀逸,名次不低,只等進士及第。
他自幼定了一門娃娃親,後來他老丈人來我們營州赴任監察御史,兩家便沒再往來。」
太子:「所以中舉後,老丈人覺得此子可塑,年齡也合適,決定履行婚約?」
監察御史雖然只是八品,但權力可不小,專門監察地方官員,連一州刺史都能監督舉報,品階小,只是為了防止他們自我腐敗。
這樣的人若看不上女兒的娃娃親對象,自然可以拒絕履約。決定履約,正說明他很看好這個女婿。
「正是。」高玉書點頭,「王舉人自然樂意,便打算來我們營州拜見老丈人和未婚妻。」
「聽說當時老丈人借派了十多個官兵接女婿呢!路過一個村子打算藉口水喝,誰知進村後,王舉人就在十多個官兵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一旁的溫左驚呼:「消失?!大家親眼看見一個大活人消失?」
於清淺早已看過電視:「……恐怕還是和人分開一會兒的。」
怎麼可能眾目睽睽下大變活人。
「對,王舉人說想欣賞一下村中風景,便一個人閒逛起來,不料才閒逛半盞茶的功夫,大家就找不著人了。官兵搜遍整個村子都沒找到,結果你猜怎麼著?」
他講的繪聲繪色,見聽眾都看著他,這才滿意地講下去:「官兵竟然在村外的深山裡找到,王舉人已是一具屍首!」[1]
士兵們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如此。」於清淺順口接了句。
高玉書還沒說完,聞言驚訝道:「娘子知道?」
「嗯?」於清淺愣了片刻,見大家看著她,「……想必那老丈人審問村里人,定然無人承認。他又有權勢,怕是殺了不少有嫌疑的『兇手』。
所以剛才那些人才不敢讓我們進村,隔壁村血淋淋的教訓在那兒。」
高玉書不住點頭:「是極是極!那個村子也沒想到,只是被王舉人藉口水喝,就死傷二十多個鄰居,到現在都沒確定真兇。
這件事當時流傳甚廣,村子也被大家戲稱舉人村,沒想到就在這附近。」
太子看了眼村口戒備的村民:「既然如此,便在外面歇腳。」
他猜測其中還有蹊蹺。畢竟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只是一場偶然的兇案,為何這些村民還這麼戒備?
不過他也不想深究,畢竟只是過路,明日一早就離開。
眼見天色更暗,該回家休憩了。村口聊天的幾個老人便打算回家,留下之前那位年輕村人守夜,盯著於清淺一行人。
突然,山中傳來一陣嚎啕大哭,由遠及近。
「桂花兒!桂花兒……」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山中跑來一個村夫,他背上背著一個女人。
來不及走的村老圍上去:「大牛,你婆娘怎麼了?」
「怎麼這麼晚還在山上?」
這邊,於清淺卻進入馬車,不想再看。
初到這裡搜電視時她就已經看到,然而當時事情早已發生。
不遠處,大牛哭著將妻子放到地上。
「俺和桂花兒白日去城裡買東西,晚上才回來。剛才俺們在山上趕路,俺走在前面,好半天才發現身後沒有聲音。」
「等俺
回頭去看,桂花兒早就不見了!俺倒回去找了好久,才在草叢裡找到桂花兒的屍首。」
村老圍過來看,只見地上的女子被開膛破肚。
幾人面色大變,其中一人叫道:「快回去找村長!」
大牛哭喊不已:「不知哪個遭天譴的,把桂花兒的肝挖了啊!」
一個村老拿拐棍狠狠打了他一棍:「誰讓你上山的?害了自己的婆娘。」
大牛十分後悔:「平日也沒事,俺就是想抄近路,走山路進城快些……」
這邊,溫左等人被這變故吸引目光。
「挖肝?!多大仇,竟要挖心挖肝泄憤。」
馬車上。
於清淺隨手拿起一本太子的《道德經》讀起來,似乎對窗外發生的事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