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你這話就不厚道了啊。」
沒聽懂遲野的冷幽默,沈樂與抱臂。
「野哥你可是咱們學校年級第一,甚至聯考還考過全市第一,你都上不了,那我不就小丑了。我可都在學校展板上填了非清北新傳不上,野哥你自己謙虛可以,可別帶著我哈。」
「不過你說的也對,凡事都不能說得太滿。」沈樂與話鋒一轉,半開玩笑,語氣狡黠且自信,「所以野哥你可別掉以輕心,沒準風水輪流轉,皇帝到我家,真有哪天年級第一的寶座易主了哦。」
「好。」
遲野未置可否。
「加油。」
與沈樂與等一行女生走出大門,遲野朝幾人道別。
日薄西山,天空又飄起了雪,游鳴上前,手裡的黑傘籠住遲野。
看著那一行與沈樂與言笑晏晏著離開的女生,游鳴皺眉。
「你們剛剛聊什麼呢……聊那麼火熱。」
「你真的想聽?」
「廢話!」游鳴咬牙,「你們說的又不是外星語,我難道還能聽不懂?」
「她們在給我講利維坦和白板說,以及洛克的社會政治思想。」
「……」
見游鳴狠狠剜了自己一眼,遲野解釋:
「利維坦簡單來說就是社會契約論思想、君權民授理論和天賦權利學說,民眾通過訂立契約把權利讓渡收歸給第三方,由此構成國家;白板說則是指觀念來源於經驗,經驗分為兩種……」
「停!」
遲野還沒說完,游鳴揮手制止,瞪著遲野忿忿。
「……你真就打算給我講這些鳥語?」
「你吃醋了?」
「沒有!」
想都沒想,游鳴下意識否認,但提高的音量卻將他的虛張聲勢暴露無遺。
「呵……我吃什麼醋?」游鳴撇過頭輕哼,「走你的路就是了。」
往新訂的酒店走的路上,一向巴拉巴拉個不停的游鳴一言不發。
見遲野也沒說話,居然還真就這麼一如既往地走了一路,游鳴氣得不行,快到目的地的時候乾脆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不走了。
像是沒有發現身邊少了個人似的,遲野繼向前。兩分鐘後,就在游鳴咬牙切齒到近乎委屈之際,少年重新走了回來,手裡多了一枚漂亮的楓樹葉。
游鳴愣怔著接過那枚樹葉,對著路燈一瞧,發現上頭有一行行雲流水的字。
【東歐劇變,蘇聯解體】
游鳴:「?什麼意思」
遲野很輕地眨了下眼睛:「冷戰結束。」
「……」
「哈……哈哈……」
見游鳴捏著那枚樹葉「噗嗤」笑出了聲,面上的冰雪在剎那消融,遲野道:「別生氣。」
「你不想的話,你不在的時候我都一個人走。」
「我沒生氣。」
把那枚樹葉用紙巾包好放進口袋,游鳴別過頭,嗓音悶悶。
「我沒說不讓你與其他人交際,我又不是性緣腦,對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跟其他同學聊天也再正常不過,我和小希一樣,希望你能交更多的朋友,我只是,只是……」
游鳴說著,他回過頭,咬了下嘴唇。
「好吧……我承認我剛剛就是有點吃醋。」
「嗯。」
遲野笑。
「我知道。」
公交車上,游鳴低聲。
「今天考試怎麼樣?」
「一般。」遲野道,「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最後一小問可能沒算對,其他的題都做完了,和沈樂與大致對了下答案,正確率應該在百分之九十往上。」
「這還叫一般。」
游鳴無語。
「這可是清華自主出的題,能有這個正確率還不夠好嗎?」
遲野仍搖頭:「人外有人。」
游鳴抬手摩挲了下下巴。
「這次來參加冬令營的學生都很優秀吧?」
「嗯。」遲野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