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桑和林旭義面面相覷,也跟著打開車門下了車。
下車時儲良已經打開了後備箱,拿起後備箱的勘查箱。
「良哥,這是要做什麼?」林旭義問。
葉桑桑好奇的眼神沒那麼重,跟在後面默默拿起了箱子。
儲良望了葉桑桑一眼,然後回道;「復勘現場。」
林旭義望了望周圍,才反應過來這裡的旁邊就是河,附近就是兇手拋屍死者的地點。
復勘現場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只要找到兇手,多復勘幾次也無所謂。
寬三米的河流靜靜流淌著,三人走過河水沖刷堆疊的石頭河灘,踩過草叢到達接近一個河流拐彎的地方。
相比河灘的石頭,這裡堆積的全是黃色沙土,偶爾有大大小小的石塊嵌在沙土裡,周圍的雜草和小樹比人還高。
葉桑桑看了看周圍,目光落在近在眼前的水渠上。
水渠寬六七十厘米,深度和寬度差不多,從三人來的方向後方地勢稍低的地方引水,往遠處四五百米處大片稻田去。
只是修建了一半,到了他們站在的地方,水渠就停止了修建。
撥開生長茂密的雜草,三人站在了水渠截止修建的地方。
下方不遠處,清澈的水流動。
「一人負責一個方向。」儲良說完,朝著水渠旁邊去。
林旭義選擇了右邊。
葉桑桑朝著左邊分屍的區域去,神色認真。
水渠里積蓄的雨水正散發著臭味,綠色的水藻將積蓄的雨水染成了綠色,看不清水下的情況。
水渠是水泥邊沿,大片的血跡還殘留在水泥縫隙里,散發著腥臭味。
現場有成人巴掌大的腳印,從文件的資料看,這是跟風尋找的小孩的腳印,這裡血跡是村裡的孩子發現的。
至於屍體,是後面民警發現在水渠里,從水渠里打撈上來的。
葉桑桑很快看見了資料上的腳印,以及資料上放著兇器的地方。
兇手用來分屍的是斧頭,錘子的輔助工具。
這兩樣東西都被兇手放在了案發現場沒有帶走,屍體卻好好藏了起來。
葉桑桑舉起相機拍攝水泥地磨損和劈砍到留下的痕跡,這個可能推測兇手的力量,甚至通過站立的姿勢,砍在屍體上的力道和痕跡,推測他的身高體型。
還有樹木被折斷的痕跡,以及沙土下是否有兇手抹去痕跡時,留下的一星半點痕跡。
這些都是後面模擬現場作案過程需要的,痕檢的工作就是不遺漏現場所有痕跡。
從周圍噴濺的血液,葉桑桑甚至能清晰模擬出,兇手站在邊緣,拿起斧頭砍下的場景。
「兇手下手真狠,而且太冷靜了,扛著人到這個偏僻的角落分屍。如果不是有小孩找進來,大人恐怕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裡。」
林旭義一邊拍著照,一邊嘴裡吐槽。
「應該是第一次動手,但屍體處理又不算生疏……」葉桑桑低聲嘀咕著,蹲下來提取每一處的血液。
分屍這種過程可能傷到自己,如果傷到了,那現場就可能遺留兇手的血液。
細緻收集必不可少,萬一有一個對不上其他的,那這份檢材就可能是兇手的。
處理完畢後,葉桑桑望著分屍工具遺棄的位置,回憶照片裡的場景。
「看現場,兇手兇器放得很整齊啊。」
嚴敏就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還滿腔熱血,破案積極,想要成為刑偵警匪片裡那種高手。
所以她在現場,會非常熱衷分析,解讀每一個細節。
葉桑桑成為嚴敏,自然也帶上了這個特點。
「剛才你在說什麼?」
話音剛落,正站在拋屍點儲良拿起相機抬頭,望向葉桑桑的方向問。
葉桑桑愣了一瞬抬起頭:「我說兇手兇器放得整齊。」
「不是這一句,前面那句。」儲良繼續說。
「第一次動手,處理屍體卻不算生疏?」葉桑桑滿臉疑惑說。
儲良凝視葉桑桑,徹底停下手裡的動作問:「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葉桑桑眼睛落在分屍的位置,指了指上面的痕跡:「落在水泥地上的痕跡不多。現在是剛春天沒多久,不像夏天天亮那麼早。從張家到這裡不算遠,兇手不會帶很亮的照明,會被人發現。」
「這麼昏暗的環境分屍,痕跡少加上屍塊大小均勻,我猜測他很了解人體。」
儲良動了動身體,聽著葉桑桑的話陷入沉思。
【別的不了解,分屍我們桑姐還不了解嗎?】
【別太離譜,是這樣專業對口的嗎?】
【有一說一,挺有道理的。桑姐身份牌是偵查者的時候,很多都是按照犯罪者的思路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