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掃過沙發,走過去坐下來,定了定神。
「嘭」的一聲,人不見了,衣服褲子垮落在沙發上,被埋在裡面的小鳥掙扎半天才鑽出來,站在沙發扶手上,好一會兒才緩過變換形態時的暈頭轉向。
小鳥張開翅膀扇動兩下,猛竄了出去,使勁撲閃著雙翅,試圖帶動圓潤的身體。
這本不是難事,但夏一陽很久沒變回鸚鵡形態飛翔了,竟然有點無法協調這副小身軀。
於是他在客廳里橫衝直撞,從這頭竄到那頭,差點撞上柜子,再來一次,又「啪」一聲撲在地毯上,兩爪朝天蹬了半天。
由於幾次試飛弄出好幾聲響動,動靜不大但也不小。每次聲響後,他都靜止不動,扭頭看向房間那邊,確定宴雲景沒醒後,又重整旗鼓,繼續起飛。
如此反覆,竟然把自己給飛累了。
夏小鳥蹲在地毯上休息,敦實的一團杵在那裡一動不動,像一顆巨型芒果。歇息好了準備再來,後知後覺,自己起初的目的不是複習飛翔。
於是他果斷放棄繼續嘗試,踏著爪朝著房間走去。穿過剛才人形出來時留下的一條門縫,小鳥回到了房間裡。
到了床邊,夏一陽仰起頭,看著高高的床墊。
夏一陽:「……」
到頭來,想上床還是得飛。
從剛才到現在,夏一陽做出這一系列奇怪舉動,只是因為他久違地,很想變成小鳥依偎一下宴雲景。
這事人形也能做,但他現在就是特別想以小鳥的樣子,鑽到宴雲景的脖子邊窩著。
而且,以小鳥形態的話,就算撒嬌過頭了,也不會被發現。
小鳥做什麼都是合情合理的。夏一陽心想。
站在床邊地毯上的夏小鳥做好起飛準備,瞄準上方床沿,張開雙翅奮力撲騰。他竄騰起來,在空中胡亂地打了個圈,最後一屁股落在宴雲景手邊。
甚至他都不確定,降落的棉被下面,到底是宴雲景的手邊,還是正就是宴雲景的手臂。
他降落後就一直繃著不動,目光緊張地盯著睡覺的宴雲景。
宴雲景:「……」
小鳥靜悄悄,半晌才鬆口氣,他起身抖抖羽毛,踩著爪子往宴雲景臉邊靠近。
小心翼翼挪過去,四處尋找合適的位置,最後邁出爪子,偷偷縮進宴雲景的脖子邊,追著尾羽盤旋兩圈後蹲下,貼近對方的皮膚輕輕蹭,這才眯上了眼。
小鳥嘴巴咂幾下,發出細細的磨動聲響,溫暖的一團緊貼緊宴雲景的脖子。
不過片刻,夏一陽便睡了過去。
沒關燈的室內,一直平躺著不動的宴雲景沒有睜眼,只是唇角輕輕揚起些,偏過頭,下巴壓在那團溫熱的小鳥身上。
周身瀰漫著漸起的治癒系精神力,伴隨而來的還有淡淡的、類似穀子或陽光的小鳥味。
這一覺宴雲景睡得格外好,難得如此安穩。次日醒來時,趴在他身上仍呼呼大睡的夏一陽動了動腦袋,偏過頭,沒醒。
宴雲景將被褥往上拉了些,把夏一陽露出來的肩膀蓋住,將人抱好。他騰出一隻手,摸到光腦,打開後逐條回復消息。
花了些時間處理所有來信,放下光腦時已是半個小時之後,夏一陽還是沒醒,睡得很熟。
不過,興許是趴太久不舒服,夏一陽每隔一會兒就會動彈一下。察覺到他的動靜,宴雲景鬆開了環抱著夏一陽腰的手,好讓對方能夠翻身。
原本躺在宴雲景身上的軀體離開了,夏一陽翻向右側,但他並沒有遠離,手腳還搭在宴雲景身上。
這一翻身,被褥又滑落大半。宴雲景不厭其煩,耐心地整理好被褥,將一絲.不.掛的夏一陽重新蓋好,然後打算起身,卻被夏一陽雙手雙腳纏更緊了。
起床宣告失敗,宴雲景難得一次很乾脆地躺回去,陪著夏一陽繼續睡。
上午過半,宴雲景再次醒來時,夏一陽仍在沉睡,並且即便是處於睡眠狀態,他依舊緊緊抱著宴雲景,只要抱著的人稍有離開的動作,他就會發出不滿的哼哼聲。
宴雲景側過身體,注視著閉著雙眼的夏一陽,心中漸起一些壞念頭。
他眯起眼睛,被褥里的那隻手按住夏一陽的腰,正是肉粉色胎印所在的位置。
按上去,指尖輕輕摩挲,時不時有意無意地掃過痒痒肉的部位。
與此同時另只手在外面,捏住夏一陽睡得軟塌塌的耳羽,見耳羽抖了幾下,撤回手,轉而又去捏夏一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