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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死魂,還遠遠不足以充盈這具死軀。

他若要站起來,若要倚仗這軀體行走,若想拿起刀箭戰鬥,還需要更多的……犧牲者。

是幻覺。

在發覺貓又與清那丸一齊消失過後,殺生丸身體裡的桔梗極快地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多虧是這具強大敏銳的軀體,讓她聞到了風中飄散著異樣的味道,加之自己也擅長結界幻術,因此看破這拙劣的術法,並不困難。

——眼前的不是真正的犬夜叉,他身上沒有犬夜叉的味道。

在看穿這一切後,她便毫無顧慮地拔刀、下斬。天生牙所及之處,皆是劃破的空氣,輕飄飄的,像在夜裡凝視幽暗的虛無。

刀身划過了犬夜叉的身體,沒有骨與肉的阻攔,只像是勾開的漣漪,可又的確在他的身上劃出了一道橫亘的傷口。鮮血從傷口中迸發出來,將火紅的火鼠裘浸染,綻開成朵朵血色的蓮花。

在那一瞬間,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眼光也接著鬆弛下來。

她記得這件衣服,是他母親的遺物。即使心知這不是真實,但它破掉的那一剎那,仍令她的心中感到些許愧疚——

犬夜叉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這一點鬆懈。

「怎麼了,殺生丸,與人類待久了,這麼容易就產生了惻隱之心?」

他身上的傷口沒有癒合,卻也不再滲血,赤裸裸地掛在他的胸前,像是故意要袒露在她眼前的罪惡。

她嘆了口氣:「清那丸呢?」

犬夜叉靜默了兩秒,隨即道:「為什麼提到別人?現在是我與你的恩怨,殺生丸。」

這幻覺不理會她的問題,倒是咄咄逼人起來。

「我與現在的你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

話音落下,那可怖的傷口赫然癒合,火鼠裘上的缺口卻還直白張揚地停留在那裡。

「只有一把天生牙的你,現在又能做什麼?」

犬夜叉並不理會她的沉默,反將這當做絕妙的機會,開始對「殺生丸」冷嘲熱諷起來。

「你不是一向仗著自己是純正的妖怪血統,從來都看不起我這個父親與人類女人結合而來的半妖弟弟嗎?你以為父親看重你,卻連鐵碎牙也不讓你拔出來,偏偏留給我這個不入流的半妖,還斬斷了你的一條手臂……如何,殺生丸,你是不是感到了萬分的挫敗?」

「……」

她畢竟不是真正的當事人,自然不便對此發表任何的評說。

「你看,我現在甚至能馬上將傷痛癒合,這就是父親留給我的力量啊——那麼你呢?我強大的妖怪哥哥,你前些日子被我傷過之後,又龜縮在哪個地方,舔了多久的傷口?」

「……」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哈哈哈,可能你還不知道吧,你敗於我的消息也被散布出去,現在這一帶——包括你從來看不起的低等妖怪,也都知道了你的敗北……怎麼樣?殺生丸,你是不是恨極了我?是不是恨不得現在就將我千刀萬剮……」

她漸漸沒有在聽這喋喋不休的幻覺所說的話了,游離的神思也慢慢帶遠了對方的喉音,那些傷人的話語通通變作了被撕碎的絲線,無法飄進她的耳里。

這就是殺生丸所在意的東西嗎——是那些血統的榮耀,光輝的戰績,還有父親遺留下的赫赫威名

倒是與他那副高傲難與的模樣十分吻合。

眼前這個犬夜叉模樣的幻象一步一步地刺激著「殺生丸」,句句都戳痛著「他」最敏感的部位。若此時此刻這具軀體裡的,仍是那個倨傲的男人,也難免會因此而惱怒吧,然後拔劍指對,最終……踩進這幻境主人的圈套。

她是個施術者,看破癥結對她而言不難。

那麼,在殺生丸所在的那邊,也有一個關於「桔梗」的幻境嗎?念及此處,她不由得感到一分赧然,好像是真實的自己被剖開展現在了別人的面前一樣——就如同她已知曉了殺生丸那幾根敏感的琴弦,知道了他光鮮面孔後邊的些許……陰暗面。

但是,他們妖怪界都是這樣極端?不過打輸了一場,就要落得連不入流的妖怪都嘲諷的地步。

原來那顆讓妖怪頭破血流的四魂之玉,當真有令它們垂涎欲滴的魔力。

她想到這裡,思緒卻突然被「犬夜叉」提高的聲音打斷了。

「殺生丸!」

她挑眉,眉間已有些不耐煩:「你說什麼?」

犬夜叉的顏色上也浮了些狠戾,與她記憶中的紅衣少年再無法熔合。

「我說,如果你還在乎著父親的榮耀,就拔出你那把柔弱的刀,來試試搶奪我的鐵碎牙吧。」

但只得到了一個頗不在意的回答:「我沒有必要為你拔刀。」

這個回答,饒是幻影也為此一愣:「你已大敗於我,怎還敢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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