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 銀安在一個有巨大透明玻璃牆的封閉室睜開眼睛。
「我們醫生給你檢查過了。」星盜船長瞎了一隻眼睛,圓臉, 有絡腮鬍子但不旺盛,從外面朝著銀安走來。
「竟然還是雛兒。」
「不過你生殖腔那麼開, 看來是那頭巨龍給你下了不少功夫, 就捨不得你吃苦。」
「巨龍重欲, 放著如此可口的美味不吃,也是煞費苦心啊。」
「不過, 你早就想□□了吧?」
「既然如此, 便宜了我, 如何?」
「本首領不會虧待你的。」
銀安看著他幽暗的眼睛露出露骨的光,有如貪婪的毒蛇:「呸。」
銀安躺在地上,雙眸發狠:「你敢, 我就咬死你。」
他不會和除了唐先生以外的任何人□□……!
現在唐扶疏怎麼樣了?不知道沒有找到自己,唐扶疏會不會著急?
看著銀安兇狠的樣子, 星盜首領還真有點害怕。
聽說人魚的精神力能凝成實質絞殺, 雖然做了種種措施,還真怕銀安冷不丁來一口。
命沒了不要緊, 命根子沒了可完蛋了。
他冷冷地對旁邊的科研人員道:「他就交給你們了。」
「你們可以對他進行任何研究,留一條命就好。」
「讓他開口, 說出唐扶疏的軍隊部署。」
「或者唐扶疏的弱點,什麼都行。」
「知道了, 首領。」科研人員相對獨立,並沒有對首領點頭哈腰。
但是命令,還是要聽的。
銀安躺在白色的手術台上,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穿著白色防護服的醫護人員,和一盞極亮的白色無影燈。
他頭上插滿了電極片,雙手被束縛,一旁的儀器記錄著數據。
「不說……我不說……」
「你們做手術吧,隨便折磨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啊——」
一塊鱗片被硬生生地割下來。
頭部的電極產生刺激,對銀安的精神海進行攪弄。
「已經十一天了,首領,他什麼都不肯說。」
「是嗎,那把他丟在房間裡,不要給他水。」
「人魚不是喜歡大海嗎?那就給他鹽。」
「往他的魚尾,鱗片,每一個縫隙里倒鹽。」
「直到他枯萎,承受不住為止。」
「我就不信他不開口,有的是辦法。」
「……」
銀安的尾巴上被灑滿了鹽粒。
水……我要水……
「要水嗎?」有人拿著水槍過來。
水槍里的鹽水朝銀安撲來!
他們用過量的鹽水沖洗他的尾巴,然後晾乾不給一滴水喝。
銀安顫抖著。
因為滲透壓,他身體裡的水分極速流失,鱗片灰暗無光,整個人面色蒼白,比剛來時瘦了一大圈。
瘦的幾乎看不見影子的小人魚蜷縮在角落裡。
他是最喜歡水的,可是現在他害怕水流聲。
第一次對方拿著水來的時候還很高興,結果蟄的尾巴痛,痛得打滾。
「啊——!」
銀安的哀嚎響徹整個囚室。
一開始他還會叫,可是後來便麻木了。
他們想給他給點反應,於是用平板給他播元帥先生的畫面。
他們要把水和他愛的事物聯繫起來。
銀安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忍受著尾巴的蟄痛,心裡像千萬隻螞蟻在爬,卻看著唐扶疏的畫面笑著流淚。
先生……
唐扶疏。
這個名字深深地印在腦海。
這些天他就是靠大壞蛋的名字堅持下去的。
畫面里先生熟悉的面容出現,從平板里傳來他的聲音,儘管那只是一次他的再普通不過的演講。
銀安的手指貼在冰冷的地面上,銀色的瞳孔卻泛著光,眼神也變得鮮活。
他就像一條瀕死的魚,卻在某個黑暗的時刻抓住了屬於他的海鳥。
海鳥和魚相愛是一場意外,那麼他與先生的相遇更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可夢就這樣發生了,當夢變成現實,銀安感謝每一個不受控制的變量。
星盜首領暴怒,掐他的脖子:「說出他的弱點,說呀!」
「咳咳……」銀安被掐得喘不上氣來,臉色蒼白,喉嚨腥甜。
但他面色平靜甚至是幸福的。
「首領,唐扶疏的畫面竟然激活了他感到幸福的區域,讓他抵禦了不少疼痛。」研究員居高臨下地說。
「那該怎麼辦?」
「加大力度。」
「讓他疼,往死里疼,疼到超越感情能覆蓋的閾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