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民沒有半點要和眼前孩子廢話解釋的意思,強調與臉色都是一樣冷漠。
「我要見沈公公!」沈玉良面紅耳赤,橫出一隻手臂,擋住宋福民和身後隨伴小太監的路。
宋福民眯著眼睛冷聲道:「沈大人如果要見你,自會有傳召,無有,便是不見。你一直以來百般糾纏,大人的沉默便是回應。」
沈玉良略比沈宜膚色健康,臉型眉眼並不很相似,但細看之下,確實能感覺出二人血緣的模稜兩可,這時他似乎已被激怒,硬生生道:「當年太后認回自己兄長,京中不是傳為佳話麼?到了哥哥這里,就是鐵石心腸不成?」
宋福民的大膽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梁道玄就輕輕咳嗽一聲,驚得眾人看過來,均是一震,而他緩步上前,背起手、笑吟吟:「好巧,這裡面還有我的事兒?」
「跪下!」宋福民回過神,勒令沈玉良,兩邊的太監聞聽,也不等驚懼之中的沈玉良自己反應過來,上前去左右相押,將他按跪在地。
好在這個時候,行宮國子學內已經無有幾人,有幾個師範正預備出來,見這樣的情形,都知道是麻煩來了,趕忙迴避。
梁道玄擺擺手,示意太監鬆手,讓沈玉良站起身來,打量他兩眼道:「什麼佳話,我也聽聽,好像京中我的佳話有點多,哪個是哪個我都分不清了。」
他眼睛和嘴角微彎,眉毛卻不動,這樣看人有笑里藏威的可怖,沈玉良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唯有渾身戰慄,口不能言。
「不過我家小妹來找我時,是為了先帝的遺命和當今聖上的來日,可是好像,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呀?」梁道玄看著沈玉良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誰讓你出來找沈大人,你回去告訴他,就說是梁國舅的話,為了孩子求人上門,從不丟人,但誰還不曾經是個孩子呢?」
他的話里隱隱含有過去沈宜遭遇,宋福民與其他太監倒是一頭霧水似是不知,可沈玉良卻變了變臉色。
和這種孩子過招,實在沒有成就感。沈宜的遭遇,顯然沈玉良知情,如此仍舊為之,想來是家人作孽。
這就有意思了。
梁道玄嚇唬完孩子,讓他趕緊愛去哪去哪,這時宋福民也回過神,恭敬道:「多謝大人解圍。」
每次見宋福民,梁道玄的心境都十分複雜,今次也不例外:「是我多管閒事了,你是沈大人的得力屬下,自有分寸,如果不是提及了我與太后,我自不必出來應聲。」
梁道玄解釋了自己出來的原因,又道:「回去一五一十告知沈大人,無需替我回言。」
宋福民恭敬頷首稱是。
……
「他竟這樣說?」
晚些時候,梁珞迦親耳聽兄長複述今日之事,不免驚愕又惱然。
「說就說了,大概是被逼的一時情急,我也警告過,你別生氣。和咱們兄妹倆的事兒不挨著,旁人未必就是這麼議論的。有幾家人的爹做別人父親做成這個德性的?只有有心的才會拿你我之事過心。」
哄走了三個孩子,梁道玄讓柯雲璧帶著一道去行宮花園裡,自己則和妹妹敘談,只是梁珞迦如此慍怒,免不了要好言寬慰。
雖然他也不怎麼喜歡沈玉良那個尖銳且理所應當的語氣。
「這確實是不一樣的,沈大人這個弟弟,若論學識,也算國子學裡的翹楚,可論心跡,其心可誅。」
「這也太嚴重了……」梁道玄看著妹妹寒霜一般的面容,笑道,「他說你是大不敬,但你如果事後計較,會讓人多言置喙,於你如今好不容易樹起來的高閣之形,未免有些相衝。」
「不是為了這個。」梁珞迦難得在兄長面前如此語氣堅定,「哥哥,你和沈宜,你們是被求的那個,自然不知這上門求人相認之人的心之所想。」
一看提起了陳年舊事,梁道玄也不想讓妹妹鑽牛角尖,往前湊湊溫言緩和:「這怎麼能說到一處去?就算心意一致,個人有個人的脾性,你又不是他,犯不著這麼說自己。」坐在妹妹這個位置上,煩心事多,疑心事也多,能分擔的梁道玄自然會為妹妹分擔一二,所以有些事若要過心太甚,也是為難自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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