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鞠躬盡瘁,懷揣著接近的任務,還得眼明心亮地保持距離本就是個勞苦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苦盡甘來。
若這話傳到那位小少爺耳朵里。
他非得被扒層皮不可。
舒妤這麼問不是沒有原因。
她其實蠻喜歡葉青莞,長相優越的美女,又絲毫沒有心高氣傲難以接觸的架子。
不愛和同事走的太近只是個人性格,職場上保持一點疏離也沒壞處。
但葉青莞的疏離,是那種只要面對男性都很難產生情緒波動的平穩模式。
姣好的面容上,舒妤從未見她對異性有面對這位經理這般的,親切?
葉青莞也不生氣,素色依舊白皙光滑到不摻一絲雜質的皮膚微微提起,唇角微笑帶動淺淡的酒窩痕跡。
「不是的」,葉青莞客客氣氣的笑,恬靜到令舒妤一個女生都不禁被晃了神,「冉經理是幫過我的,關係很好的朋友。」
舒妤懂了。
大概是曾經仗義出手相助的關係,也難怪葉青莞會青睞到另眼相待。
另一邊。
冉高傑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不敢冒領功勞他趕忙打哈哈,「不敢不敢,順手之勞而已。」
是順手。
順手當個中間人。
掩蓋做好事不留名的老闆身份。
他們間的關係解釋清了,葉青莞乾淨透亮的眸子重新移向冉高傑。
裡面僅存老友久別重逢後的親切,毫不摻雜其他情緒。
冉高傑因說謊而愧疚又無顏面對的肩膀一點點松垮了下來。
不動聲色地噓了一口氣,他在單純會見舊友的目的下提出邀約,「下午我恐怕還要忙上一陣兒。」
「晚餐時間葉主持賞光嗎」,冉高傑緩緩道,「去三樓餐廳嘗嘗我們酒店的晚餐?」
葉青莞不感意外。
她點頭,「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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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葉青莞躺在房間里略微查了下她下榻的這家酒店信息。
北城國璽迎賓酒店雖不算很老字號的政壇事宜特定的酒店,不過在北城的規模也屬中游,經常有些和諸如電視台的宣傳媒體有所合作。
葉青莞入職後出差機會寥寥,不過台里經驗豐富的同事對他們這家並不陌生。
她在旅行軟體中倒騰酒店名。
從一晚標註的房價也能看的出來,冉高傑如今算是手握個相當不錯的工作。
半晌,葉青莞丟下手機,透過纖塵不染的玻璃窗看外面紅牆黛瓦的風景。
熟悉的城市重新鋪陳在眼前,葉青莞眼神黯淡了幾分,不由又想起不堪回首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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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畢業夏。
葉文山和施磊先後因為嗜賭賠的血本無歸,葉文山作為成年人至少還有些積蓄,可施磊不同。
那段時間,秦海雲成天撕扯著葉文山,奚落著讓他幫施磊還錢。
彼時葉文山自顧不暇,自己還得去辛雪卉那想辦法。
在表面朋友面前低三下四受盡冷眼,也因而對這個靠不住的新老婆愈發厭棄。
入不敷出的家里整日雞飛狗跳,沒了顧忌的秦海雲本性畢露,嘴裡難聽話倒豆子般地往外砸。
句句聲聲的無邊埋怨,均在說葉文山這個老不死的,把她唯一的骨肉帶上了賭-博這條不歸路。
究竟是誰帶誰已不可知。
又或許只是相同本性的恰巧相逢。
但過錯叢生的人,總愛下意識地將責任推脫到別人身上。
藉口自己才是一時失足的一方。
走投無路的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催債的甚至找到了葉青莞的學校,即便她千里迢迢地躲到了北城。
不過有安保管理的校園還是安全的。
或許她一個窮學生也沒什麼錢,也可能是北城遙遠的距離起了作用,總之,那群人並不會很經常來煩葉青莞。
即便大部分日子都能算安生,但不可否認定時炸彈始終存在。
只要出了校園,葉青莞都會慎之又慎地專挑熱鬧的地方走,就是怕在看不見的地方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