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蘊秀眨了下眼,沉穩的風韻中染著俏皮,「改口紅包。」
宛如提前預判到她要推拒,朱蘊秀又假意嚴肅地嘟了嘟唇,「不收我可要生氣了哦。」
大號的紅包被裝到甚至連封口處都搖搖欲墜,也不知是否因容納空間寥寥而繃開過,以至於外面還專門規整地封了層額外的膠。
誇張的金額順著包裝縫隙的厚度也不難猜到。
正在葉青莞為難又遲疑的幾秒鐘內,齊思衍在一旁,又像是看好戲般開了口:「偏心了啊朱女士,我怎麼就沒有。」
朱蘊秀回頭,美目圓睜地斥,「我給小莞的見面禮,關你什麼事。」
「我看她也沒想收麼不是」,齊思衍散漫著眉眼,很不客氣道,「要是她不收的話就給我唄。」
他翹著腿,字字句句都在惹火,「換我給您當女婿也不是不行。」
齊思衍又添油加醋又欠揍,「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呢也不浪費。」
「……」
「很好」,朱蘊秀止住笑意,「我沒你這個兒子了。」
「以後我有小莞就行。」
她不自覺合攏葉青莞的手,像是統一戰線般同仇敵愾地囑咐,「收好,可不能便宜給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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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齊思衍偶爾的不著調,一頓家庭聚餐在其樂融融中進入了尾聲。
而很神奇的是,儘管她並不挑食,可這頓餐桌上的食物,基本都是她最鍾愛的清淡口。
看起來油鹽都不濃,辣更是不沾一點,但每道菜入口都是很新鮮的味道。
根本不像齊思衍說的,在不能吃的邊緣徘徊。
飯後,早就被看不順眼的齊思衍被朱蘊秀直接扣進廚房洗碗,受盡寵愛的葉青莞則被褚藝拉出來兜風。
來時緊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室內,因而葉青莞是跟著褚藝來到了停車區,才發現一輛極端耀目的跑車就停在齊思衍的車旁邊。
丹紅的法拉利F8,鮮艷的顏色中透著熱情和活力,醒目的高調不加掩飾。
有時人的性格從駕駛的車輛也能窺出一些微弱的苗頭。
葉青莞剛剛就有所察覺,褚藝活潑的表象後藏著些冷傲的張揚,有種行事自在隨心的酷。
她像是沃土滋養出來的靈動精靈,隨時隨地散發著旺盛的生命力。
褚藝朝她揚一下頭,飄飛的髮絲舞動,「要開下試試嗎?」
她眉眼屬濃系,淺金色的蛋卷波浪又襯出她隨性的鬆弛感,讓葉青莞不禁在想,這樣茂密的秀髮,在跑車帶起的氣浪中不規則舞動的場景定然很美。
「不要了」,葉青莞搖頭,「我沒有駕照。」
噗嗤——
褚藝被驚訝到沒忍住笑,片刻後又很快調整好表情,低聲道歉,「sorry啦寶貝。」
只是她語調里笑意依然很重,「不過你是什麼級別的乖乖女,竟然沒有駕照。」
她親昵地攬了下葉青莞的肩,將她帶至副駕駛座。
褚藝一副大包大攬的姿態,像是明艷張揚的大小姐罩著她口中的乖乖女,「不過沒關係,我帶你飛呀。」
如若不是褚藝,葉青莞平淡如水的人生走到頭,都不見得有機會坐上這般高調張揚的超級跑車。
自無人處起始的法拉利敞著蓬行駛於別墅區空無人煙的道路上,或許是怕葉青莞不適應,因而速度和普通私家車無異。
沿途清新的空氣充滿自由的氣息,流光瞬息的風景拂過葉青莞眼前,她忽然理解了所謂駕駛和飆車的快樂。
是一種能帶動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感,如同平靜湖面投入一顆石子,聽著它撲通一聲敲響水面的波紋。
與這份自由近距離接觸,葉青莞忽然有些好奇,「你開車很久了嗎?」
褚藝心頭一凜,悔色一閃而過。
紅色法拉利沒預兆地停靠在路邊,主駕駛座上的人十分莊重地對葉青莞承認錯誤,「抱歉嘛小莞,我剛剛不是故意那樣說的。」
葉青莞還沉浸在不知所以里,莫名的一通道歉不講道理地砸過來。
褚藝嗐了聲:「就…我家是賣車的嘛,我可能比較早接觸這個,而且環境導致我認識的會開車的多一點,所以我剛說話就疏忽了。」
她謹慎地觀察葉青莞的表情,莊重無比地講,「沒有說沒駕照不好的意思。」
葉青莞慢半拍地意識到:「你是在怕我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