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謝知言的電話響起。
謝關城讓他周六晚上回老宅一趟。
謝知言看了看日子,眉眼間儘是涼薄的漠然。
半年之期快到了。
沒猜錯的話,那爺倆現在該是急得團團轉。
電話開的外放。
簡雲禾聽得清清楚楚。
她單手打了半圈方向盤,車子行駛過鬧市區。
聲音沒什麼起伏地說道:「周六我陪你一起吧,之前有東西落在那兒了。」
話落,謝知言偏過頭,目光掃過來。
壓迫力十足,有種駭人的威懾力。
簡雲禾面上一片平靜。
自始至終都淡然地注視著前方。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現在心跳得厲害。
謝知言有一雙能窺探人內心的利眸。
只一眼,便能輕而易舉看破虛假。
簡雲禾沒把握,她今天說的這話,謝知言究竟能信多少。
又或者說,他根本一個字都不會信。
謝知言頭歪在車玻璃上,手虛撐著下巴:「哦?我怎麼覺得,禾禾另有所圖呢?」
簡雲禾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
快速思考著應對之策。
只聽謝知言再次開口。
「這麼急著要去見家長,是在變相跟我求婚嗎?」
聲音慵懶又帶著些明目張胆的不正經。
男人總是三言兩語就能把話題帶偏。
還求婚?
想的倒挺美!!
簡雲禾意識到,又被這狗東西擺了一道。
一腳油門踩下去,緊接著又猛地剎車。
輪胎疾聲摩擦著路面。
火星四處崩散。
滑行幾秒鐘,最終邁巴赫在路口【穩穩】停住。
提前沒個防備,謝知言整個人差點彈到前擋風玻璃上。
晚上喝的酒都快吐出來了。
他心有餘悸抓住扶手:「喂,謀殺親夫啊你。」
簡雲禾鎮定地回他倆字:「紅燈。」
謝知言:「……」
他又不瞎。
當然看得見紅燈!
見他這憋屈樣,簡雲禾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
「我真有東西落在那裡。」
她正兒八經解釋,儘量不笑地太猖狂。
「嗯,我知道。」
謝知言側身看著她。
眼神越發曖昧不明。
他當然記得,回國那晚,在臥室。
他們纏綿糾纏,抵死瘋狂。
事後,他惡劣地從她裙擺內側,抽出那條粉色衣物。
至今,還完好無損被保存在枕頭底下。
也難怪,顧亦南總說他變態。
有關簡雲禾的事,他的確變態地沒有下限。
簡雲禾自然是不知道他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她有印象,那次清洗完。
她手腕上的紅繩,忘在謝知言臥室的衛生間了。
那是孟晚寧送給她的平安符。
倆人一人一個。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她去謝家接觸接觸謝銘川。
十幾分鐘後,到達御景灣。
洗完澡睡覺,謝知言從身後圈住簡雲禾,靠在她肩上溫存。
室內溫度很高。
相互緊挨的肌膚逐漸變得滾燙。
氣氛失控之前,簡雲禾轉過身面向他。
「謝知言,謝氏和我,倘若只能有一個,你會怎麼選?」
她問得極其沉重。
但又緊隨其後換了話題:「我和顧亦南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
後面這句明顯是玩笑話。
簡雲禾本也沒指望他能回答。
謝知言沒有家人。
謝家父子倆巴不得他能快點死。
對謝知言而言,能支撐他走下去的,大概也只剩身邊這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簡雲禾要對付謝銘川。
勢必會殃及到謝家,甚至牽連謝知言。
她不知道,到那個時候,謝知言會不會恨她。
又會不會,把她從可信任的人的名單里,給徹底剔除出去。
頭頂呼吸聲漸漸均勻。
快要睡著的時候,簡雲禾好像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
「你,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你。」
顧亦南自己會游泳,謝氏又算個屁。
我只要你,簡雲禾。
周六這天,謝知言帶著簡雲禾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