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飛往F國的航班準時起飛。
直到手機上的定位共享沒了信號。
謝知言搖上車窗,發動引擎。
禾禾。
我要去奔赴一場命運之戰。
等我回來。
亦或者……你我永別。
手術室的燈光從日暮亮到黃昏。
走廊轉角無人注意的樓梯間裡,一抹猩紅明明滅滅。
謝知言被人從裡面推出來時,身上插滿了各種檢測儀器。
很幸運,他還活著。
又很不幸,結果並沒有那麼完美。
醫生說,暫時控制住了病情持續惡化。
但,已經受損的那部分神經,很難復原。
也就是說,「不危及生命,但情緒控制不好,最後,他會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我還是建議,及時轉到封閉病房,特殊治療。」
齊淮和顧亦南相互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特殊病房。
他們懂是什麼意思。
前陣子陪謝知言去做檢查,路過特殊病房那幾層。
正對門口的那一間,一個病人被綁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真的像個……瘋子。
那天,謝知言在門外看了很久。
最後,臉上溢滿苦澀。
他說:「兄弟一場,如果哪天我成這樣了,就給我個痛快吧。」
是啊。
謝知言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
他怎麼能允許自己變成那樣。
「他什麼時候能醒?」
齊淮已經找了醫生十幾次。
從手術室出來都三個小時了,謝知言一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
明明說的是最多半個小時。
醫生再次全身上下檢查完,嘆著氣說道:「身體機制已沒什麼問題,但病人求生意識很弱,他自己不想醒。你們……多陪他說說話,或許他能聽得到。」
晚上十二點,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彼時,齊淮正舉著手機念童話故事。
顧亦南則放著謝知言最愛聽的財經新聞。
夜晚的VIP病房很安靜。
整個走廊里,就這一間亮著全燈。
「我來陪他吧。」
聲音一出,屋裡的倆人都嚇個夠嗆。
齊淮的手機更是差點飛出去:「你、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去F國了嗎?」
簡雲禾一步一步走過去,在病床前坐下。
「我想單獨陪他待會兒。」
她聲音很沉悶,帶著哭腔。
顧亦南二話沒說,提著齊淮大步邁出去。
簡雲禾盯著床上的謝知言看了好大會兒。
他身上的儀器已經全部撤掉,只留了一台血氧儀在旁邊開著。
屏幕上的數字很亮,照得他的臉色特別難看。
他是那麼注重形象的人。
醒了肯定會不開心吧。
病房裡有獨立衛生間,簡雲禾從裡面找出一條毛巾。
用溫水打濕,耐心專注地給他擦乾淨臉上殘留的汗漬。
最後緊緊握住他的手。
「謝知言,你說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你說話不算話。」
「謝知言,你惹哭了我好幾次,我可都記著呢。」
「謝知言,你要是再不醒,我就用你的錢去包養小鮮肉,我還讓他住御景灣去。」
謝知言。
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
簡雲禾趴在床邊,嘴裡不停地念念叨叨。
兩天沒有睡覺,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今天,她一早就來了。
謝知言把車停在機場對面,她就在他後面的計程車上。
她跟著他回到醫院,又在樓梯間等著手術結束。
醫生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全部都聽進了她的心裡。
上天多會開玩笑啊。
那天見完謝銘川,簡雲禾其實還心存一絲僥倖。
她想,那人一向愛搞事情,指不定又是在整什麼么蛾子。
直到她去了趟御景灣。
看到裡面被她扔掉的那些東西,又都重新放回了原位。
直到她回家翻了一遍房產過戶協議。
發現裡面夾著的那一封遺囑。
直到她攔下正在酒吧約會『女朋友』的喬瑤瑤……
所有的事情撥雲見霧,瞬間清晰起來。
謝知言啊。
你怎麼還是那麼討厭。
自作主張就把我擋在了你的世界之外。
中間,簡雲禾去了趟廁所。
謝知言放在身側的手,微微蜷縮了下,很快又舒展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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