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鈺其實想要弄出個現代版的指甲刀來著,但他又不想小小年紀太過妖孽,剛弄出個滑板車又發明指甲刀,也太那啥了,給家裡設計的簡易洗澡池都得緩緩再說呢。
周二郎一手攥住兒子的腳趾,一手握著剪刀,動作又快又穩,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十個腳趾頭全給修剪完,他又拿了小銼刀小心得給挫得圓潤平滑。
周錦鈺看著他專注溫柔的神情,真得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兒。
雲娘是敏感的,周錦鈺前世寄人籬下,對他人的情緒何嘗不敏感,雲娘痛苦,他何嘗不痛苦。
主觀上他是無辜的,但他確實是用原主的身體重生了,接管了原主的一切,他害怕面對雲娘探究的目光,相比跟雲娘睡在一間屋子裡,他更願意面對大伯。
但他不敢。
他害怕自己那樣做了,雲娘的懷疑更重,他強迫自己面對雲娘,但面對雲娘時,他又感覺自己手足無措,無所遁形,原主的記憶他不能說一點兒沒有,但是支離破碎,模糊得很,他無法在一個與兒子朝夕相處的娘親面前有底氣。
他強迫自己做得更像一個孩子,說幼稚的話,做幼稚的動作,偶爾滑稽,他知道雲娘是半信半疑的,否則對待他不會總是如此矛盾,他想讓她相信他。
鈺哥兒已經走了,就當他是轉世投胎來的吧。
世上哪裡有那麼多便宜事?
穿越亦是,用了人家的身體,是要付出代價的。
周錦鈺前世是孤獨的,穿越後除了孤獨還有無法言說的不安全感。他害怕孤獨,所以他要努力融入這個家裡,雲娘不認可他,他就努力討好周二郎,討好周家其他人。
甚至他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討好的行為,一切都是下意識的行為,因為「不讓人討厭」在前世已經成了他骨子裡的本能。
青年人的靈魂,孩子的軀體,認真觀察周圍的小孩兒,努力模仿孩子的一言一行,為了不露餡兒,逼迫自己代入孩子的思維。
周錦鈺本就不是周大郎那樣心智堅定之人,長久以來的愧疚不安、精神和行為的分裂、各種情緒壓力之下他的人格在無意識中已經越來越幼童化——
除了智商和經歷,他的潛意識裡很少能記得起自己是個青年人,屬於成人的意識被封印了。
一定意義上來說,他現在其實是一個精神病人,只不過配上他幼童的身體,病得很完美,沒有任何人會感覺到違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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