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半邊面頰上還濺著新鮮的熱血,表情卻有些空白。
燕鳴臻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瞳孔微微收縮。
——這是全然陌生的一張臉,但他仿佛終於是瘋了,竟然在這張臉上見到了日夜魂牽夢繞的影子。
女子目光掃到他的臉上,嘴唇顫抖了一下,表情從茫然到喜悅,隨即又變化為憤然。
「我竟不知道南陸何時有如此待客之道,」她開口說話,語氣有些刻意的咄咄逼人,「湯司政,你可有何要解釋的?」
那邊湯旻頭頂幾乎要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但他還沒來得及回話,站在一邊的美貌青年卻已上前一步,站在了他身前。
「你……」他似乎想說什麼,張開嘴卻又停住,只是目光中露出些微的懇求之色,眼底含著粼粼水光,一望就讓人難以拒絕。
姚珍珍抬頭,時隔七年,這對曾經親密的愛侶再一次彼此對視,神色卻各有不同。
在湯旻難以察覺的角度,姚珍珍面上保持著憤憤不平的神色,極其隱晦地對著燕鳴臻搖了搖頭。
第16章 外篇 她走之後上
乾京歷九年三月十七日,與湯氏子前往珏羅大集。
湯容林購入釵環首飾若干。
拍賣會清單上有一方青玄臘印,據說是前任劍仙遺物,或許珍珍會感興趣。
巫氏的那個瘋子也在。
他也想買下那枚臘印?
果然,也是為了珍珍。
湯容林與他爭吵起來了,看著就煩。
什麼東西碎了?
……
乾京歷九年三月十九日。
終於趕到了鳴麓山,給珍珍送出的傳信一直沒有回音。
巫尚一直在罵人,他真是個神經病。
姚淼淼說珍珍的命牌正好好地擺在祠堂里,她說我瘋了。
雖然她一直對我態度惡劣,但這次我聽見她的話卻很高興。
對,是我瘋了,所以我才看見那塊命牌碎了,是我有問題,珍珍還好好的活著呢。
她只是又弄丟了傳信的玄鳥,所以我聯繫不上她。
……可是湯容林和巫尚也一起瘋了嗎?
巫尚想強闖劍宗祠堂,被人打昏了。
墨展宗實在不該放他單獨外出的。
他果然和我一樣瘋了。
……
乾京歷九年三月二十日。
依然聯繫不上珍珍。
我喝了很多藥,但是病情好像沒有好轉,碎掉的命牌拼不回去了。
母親來信讓我回封地去,可我還沒將禮物送給珍珍。
她要是回來,肯定是要回鳴麓山的,我得在這裡等她。
姚淼淼來見我了,她說要看那塊命牌。
她是珍珍的師妹,我給她看了,我說命牌是我不小心弄碎的。
她罵我瘋子,讓我滾。
沒關係,我已經很習慣對她忍讓了。
送信的玄鳥又換了一批,珍珍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
乾京歷九年四月十一日。
她依然沒有任何回信。
珍珍失蹤了。
母親來了鳴麓山。
母親說勉之也失蹤了。
是啊,勉之是我的弟弟,我應該多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