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什麼管我!我要出門便出門,何時還需要與他通報了?」
「……」
眼看著二人就要攀談起來,姚珍珍微微鬆口氣,後退半步就打算離開。
「我還有要事,便先離開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
「姑娘請留步!」身後卻忽然又傳來另一道女聲,幹練颯爽,聽著便讓人心生好感。
姚珍珍回頭,看見說話的是個束高馬尾的女子,五官明艷,方才在二樓時她站在陳謙身後,那幾個面容不凡的修士中,除去陳謙,她第一眼便瞧見了這個姑娘。
「白姑娘可是要去尋那位陸氏公子的蹤跡?」見姚珍珍回頭,那女修眼睛一亮,趕緊開口道,「我是丹心院的修士,盛彤。我們都是收到了劍宗的尋人招告,打算為大師姐分憂的。」
「白姑娘,聽陳謙說你與那陸公子關係匪淺,我們既然目的相同,不若同行?」另外的少年也開口道。
「我聽陳師兄說白姑娘劍法超絕,不輸林羽觴師兄呢!仙試雖還未開,也不知能否提前讓我們見識一下姑娘的身手……」
姚珍珍本來已經被這些年輕的仙門弟子左一句右一句說得有些頭大,正想著找什麼理由把這群大孩子甩掉,忽然聽見了最後一句。
她猛地抬眼,看向站在幾人身後的那個少年。
杏眼圓臉,是看上去便讓人心生好感的面相。
——姚珍珍便曾被這副好面孔欺騙過,她追著應滕一路進入連殺山,在盤山步道遇見一個受傷的少年向她求助。在她替他殺死追來的妖人後,那個少年將一柄帶毒的短刀刺進了她的手臂。
她還記得那個少年生得一張圓臉,眼睛同樣是圓圓的,望著人時便如小鹿般純真無邪,任誰都瞧不出這美妙皮囊下是如何一副鬼面。
或許是她的視線過於直白赤裸,那圓臉的少年受驚一般後退了半步。
——鹿慈,出身來歷皆不詳,連這個名字都是姚珍珍殺死他時得知的。
「師姐,你好狠的心啊……」她將他從背上甩下去,一劍刺進他的胸膛時,那個少年這麼向她抱怨著,兩人的傷處的血液混在一起,在他逐漸僵硬的身體下積聚成一灘血泊,「我是鹿慈……黃泉路上,師姐,記得來找我。」
回憶就此結束,現實中,早已死去之人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白姑娘如何這般瞧我?」圓眼少年臉上露出疑惑的笑意,儼然一副純然無辜的樣子,「是我著裝不當麼?」
「……不,只是覺得這位公子面容可親,」姚珍珍用力眨了眨眼睛,「既然我們目的相同,確實可以同行。」
【「前輩?」】白郁湄在內府中發出一個疑惑的問句,姚珍珍卻沒空回應她的問題。
「敢問這位公子的名諱?」姚珍珍笑了起來,仿佛無意般,隨手拂過頭頂梅花釵。
——若是尋常,這些仙門出身的弟子在昭華城內如何鬧騰,姚珍珍都是懶得多管的。畢竟有玄機處與各門派的執法彈壓,再如何也不至於出大事。
可若是這群綿羊般的世家子裡混進去一個鹿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