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你把我拽進來是就是知道師姐也在嗎?」他又轉過頭看向一邊的白郁湄。
姚珍珍眉頭一皺。
一體雙魂的情況的確罕有,她沒想到這個武試的秘境竟然會讓她和白郁湄的神魂分離,還讓她暫時恢復了本來的姿態。
看上去鹿慈並沒有認出自己就是白郁湄,反而是認為自己早已在秘境中守株待兔……
「你還要裝嗎?」思忖片刻,姚珍珍還是不耐煩與他再做糾纏,語氣冰冷地開了口,「我以為你會跪下來求我饒你一條命呢?」
鹿慈臉上疑惑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少年臉上常年掛著的天真之色如冰雪般轉瞬便消融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陰冷的憎恨之色。
「果真是你……你竟然真的沒有死。」他咬著牙說話,語氣中滿含怨恨與不甘,動作卻絲毫不停頓。
「砰」的一聲,是他雙膝著地,利索的跪了下來。
「師姐,是我錯了,」少年躬下身體,額頭碰著地面,抬起圓圓的杏眼看向姚珍珍,一邊沒臉沒皮地笑了起來,「這樣可以饒我一命嗎?」
姚珍珍頓時感覺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被噁心的。
「你怎麼這樣不知廉恥!」她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一邊的白郁湄卻忍不住開口了。
「白姑娘……我們這種人,要什麼禮義廉恥呢?」像是聽見了什麼荒謬的笑話,鹿慈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只要能活下去,磕頭認罪而已。」
「師姐,說到底,我這些年也沒做什麼壞事。當日連殺山刺你一刀,你也早已加倍奉還了,」他臉頰依然貼著地面,語氣中卻有著幾分譏諷,「師姐今日若是一定要取我性命泄憤,那我也無話可說。」
「能死在師姐劍下,也算我鹿某的榮幸。」說完,他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引頸就戮的姿態來。
「你竟然還曾出手傷了姐姐?」白郁湄聽他說話,頓時柳眉倒豎,怒不可遏,提劍就要上前。
姚珍珍卻忽然伸手攔住了這個一時激憤的姑娘。
「這裡是武試的秘境,」她冷冷地說,「秘境裡是不會死人的,鹿慈,何必費力表演。」
「你這些年有沒有作惡,你我說了都不算,」姚珍珍一手將長劍出鞘,雪亮劍鋒壓在少年雪白的後頸上,「我不愛用刑,但我有辦法辨別真假。」
「爬起來,跟我走。」
***
姚珍珍的確是不愛用刑的,但是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姚淼淼卻截然不同。
仍然是鯉樂館內的密室,几案上琉璃燈盞內的燈油已經少了一多半。
癱軟在地上的犯人已經虛弱到說不出話來了,釘在他後心的魘聲釘壓制住了他體內的心蠱,讓他無法向外界傳遞消息,而這個女魔頭……
他滿含恐懼的看了一眼面前女子嬌美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