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珍頗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目光注意到了還被鎖住的鹿慈。
「對了,鳴臻,」她伸手,劍陣中幾柄靈劍頓時震顫不止,「這個是應滕手下的人……你有暫時壓制心蠱的辦法嗎?」
鹿慈扯起嘴角,微微笑了一聲。
「師姐,何須如此費心……啊!」
姚珍珍單手拔出了貫穿他肩胛的長劍,挑起了一邊眉毛:
「嗯?你說什麼?」
鹿慈的五官都因這一下劇痛而扭曲皺縮起來,他咬牙硬捱了一陣,再次開了口。
「……師姐離開秘境之後,把我殺了便是。」
「只要不是死在連殺山,應滕就無法再將我復活,」少年捂住肩胛傷口,單手撐著地面坐了起來,「我活夠了。」
姚珍珍將劍上血跡甩去,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剛剛跪地祈憐,想要活命的是你,現在又擺出這樣一副慷慨就死的樣子,」少女抬手,掂了掂手中劍刃的重量,「這麼一會兒,你這是想棄暗投明了?」
「也行,趁現在,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送你一個痛快。」
鹿慈忍不住笑了一聲。
「師姐,我只是應滕手底下最微不足道的一顆棋子而已,所知道的並不多。」他嘆息一聲,微微仰頭,竟然真的好像開始思索回憶起來。
「我能說出口的很少,一些隱秘只要提及,他就會有所感應,」鹿慈伸手指了指自己頭,「若他有所察覺,現下與你們對話的就可以是他本人了。」
燕鳴臻的眉心擰了起來。
「鹿公子此話何意?」
自認為死期將至,鹿慈也懶得再扮演些什麼溫柔可親的好人。他對剩下的兩人視若不見,對燕鳴臻的問話只當是沒聽見,只轉頭與姚珍珍對話。
還是姚珍珍開口回答了燕鳴臻的疑惑。
「應滕所種心蠱,中蠱之人就是他的備用肉身,可隨時為他調用。」她簡單地解釋了一句,一邊將之前召來的靈劍一一歸位。
聽聞此言,燕鳴臻面色凝重許多,倒是一直默默跟在兩人身後的白郁湄,聽到她的話後便垂下了頭,眼神微微閃爍。
「咳……是,」鹿慈捂住嘴,咽下了喉嚨口竄上的一陣血氣,「但七年前開始,他便再不能更換身軀了。」
看見少女臉上露出的錯愕表情,鹿慈忍不住扯起嘴角。
「師姐,你在連殺山殺了那麼多血靈傀,還將應滕本人當時附身的那具身體斬做了碎屍,中斷了他的邪祀。」
「他身上的傷口無法復原,又無法更換新的□□,因此恨毒了你。」
「師姐,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
「鹿某平生做過惡事,但多為心不尤己,只是大錯已成……師姐,此身一切由你處置。」
鹿慈長舒一口氣,仰起頭。
姚珍珍抿起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