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甚少見黎司藥如此步履匆匆,也不知所為何事?」眼見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拐角處,一個束著玉冠的白衣女子轉過頭,向身邊低著頭的侍女低聲問道。
「您說笑了,黎司藥之事,怎是我等僕役可隨意議論的呢?您若有意探聽,直接向三殿下詢問便是,」那侍女卻眉目含笑,將她這個明顯是試探的問題滴水不漏的擋了回去,「殿下,淨室已為您備下,可是要現在過去?」
被侍從稱作「殿下」的白衣女子收回目光,淡淡掃過侍女的含笑的面容,從鼻翼中不置可否的哼出一聲。
「……罷了,」她懶洋洋地一擺手,細白皓腕上一串寶光熠熠的珠串玉鐲隨之叮鈴作響,「這是老三的府邸,我還是客隨主便……帶路吧。」
黎金鈴倒沒注意到沿途還有這樣一位「殿下」注意到了他的行蹤,他一路疾行,直到走到那間隱秘的客室門前,也不敲門,而是毫不客氣地直接伸手推門。
「吱呀」一聲,門扉應聲而動,屋內沒有燃燈,只有角落金爐中焚著的香藥閃爍著幽暗的紅光。
室外傾泄的流光為屋內陳設鍍上一層晦澀的光影,房間正中床榻上,垂下的床幔中,似有人影側臥著。
姚珍珍剛從小憩中醒來,神智還帶著溫暖的倦怠,單手撐著枕頭半坐起身。
「黎司藥?」她手指在腦後摸索一番,將睡夢中不慎弄散的白紗重新繫緊,扭過頭。
「是我。」黎金鈴從鼻腔中擠出一聲應答的聲音。少年此刻動作倒是突然慢下來了,仿佛剛才那個行色匆匆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親自盯著煎的藥,」少頜微微仰起,雙手抱臂站著,示意身後藥童將拎著的食盒提進去,「靈藥時效有限,先服藥。」
漆紅的食盒打開,盒子底部用於保溫的法陣運轉中發出細微的聲響,一碗綠瑩瑩的湯藥正泛起細微的漣漪。
青衣的侍從端起藥碗,走向床邊。
姚珍珍揮手拒絕了對方想要替她餵藥的動作,翻身走下了床,單手接過了藥碗。
「三殿下還未回來麼?」她一邊低頭喝藥,一邊隨口問道。
黎金鈴的臉色因為她毫不猶豫的服藥動作而緩和許多。
「未曾,」少年將提起的嘴角強行壓下,開口道,「你倒是不問我給你送的何藥。」
「……嗯?這有什麼好問的,」姚珍珍將空碗交還給藥童,「醫修中能修至司藥的能有多少?你已是一洲司藥官,我若是連你也不能信,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黎金鈴的嘴角終於抑制不住地翹了起來。
「算你識相,」他走進屋內,身後跟著的侍從忙忙地替他捧來一盞燭台,卻被他一拂手阻止了,「你如今靈脈虧損,丹海枯涸,我給你配了兩味溫養的靈材做使,以今年新采龍葵新翅做君……」
姚珍珍摸索著在身邊一張圈椅上坐下了,一邊撐著頭聽他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