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什麼論道,你這理由瞎編得也算離譜,我可不懂你們那些禪語佛言……」
「咔嚓」一聲,葛胥再次張嘴,啃了一口蘋果。
「可不是瞎編,」紅衣的僧人咔嚓咔嚓地啃著蘋果,一邊含糊開口道,「我確實是邀請你來此地論道的。」
「只是姚施主,你來的早些,」他將啃了一半的蘋果隨手拋擲,伸手在供盤裡再次翻檢起來,「還有另一位施主,正在來此地的路上。」
姚珍珍頓時莫名——還有別人?
她心思不由得一動,想起來路時見到的燕鳴臻,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可知燕鳴臻在路上幻境中看見的是什麼?他在此求神拜佛,所求究竟何物?」
蛇妖卻笑了起來。
「何人所求何物?此地只有施主一人而已。」
「姚施主,你在問誰?」
姚珍珍頓時感到一絲些微的慍怒,她想說我與燕鳴臻一同進入此寺廟,你如何說此地只有我一人?
可她想起最開始被放進她手心的山玉蘭花,到嘴邊的話語又咽了下去。
鳴臻真的進入了這間廟宇嗎?還是從最開始,一切便只是幻境的虛構?
她一時糊塗,只好將目光投向那還在偷吃貢品的蛇妖,指望著對方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解答。
「姚施主,何必要如此刨根究底呢?」葛胥嘆息一聲,「我已經十分偏愛於你了。」
他搖了搖頭,後退半步。
「我不能再告訴你了,這不公平。」
「嗯?」姚珍珍一愣,什麼公平?誰和誰公平?
她剛想再追問,那蛇妖卻噗的一聲,化成了一縷青煙,再次消失於佛堂中,只留下她一人,與那處理的神像大眼瞪小眼,一時靜默。
佛堂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姚珍驀然回頭,看見是一個年輕的僧侶在前,帶領著一個頭戴黑色帷幔的青年男子正走向此地。
難道那就是葛旭所說的另一位施主?
她不由得心中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人,竟讓葛旭如此大費周章,安排他們在此處幻境相見?
但未等到那青年走進殿內,姚珍珍忽然感覺自己的左眼眼皮輕輕一跳,一種非常莫名的感覺湧上了她的心頭。
青年也看見了正站在殿內的姚珍珍,腳下步伐卻並未停下,而是微微一頓,隨即徑直朝著少女走去,同時伸手,抓住頭頂帽檐,就要掀開——
姚珍珍忽然瞳孔猛縮,右手幾乎本能地朝著腰間伸去,直到按住冰涼的劍柄。
深黑帷幕下,年輕人帶著微微笑意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黑髮褐瞳,蒼白臉頰上帶著兩個不起眼的笑渦,顯得十分討喜可親。
——那竟然是喻勉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