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再吃,我馬上就來。」小人魚凶凶的警告,一溜煙竄進了海藻叢中,不見了。
是的,沉白朮搞出了麥芽糖。
不過不是為了哄族中那群小孩,她純粹拿它當能量棒使。
一場狩獵結束或者刻完一個巫簡,精疲力竭之餘嘴上含一塊,恢復快。
她也不怕吃多了血糖高,人魚的運動量、健康度……可比前世海了去了。
小人魚確實來得快,像是生怕有人搶在了前頭。
沉白朮看著她背著個小背簍,也不防備自己了,湊到近前展示,口中帶著炫耀:「你看這個海藻,脆脆的還有點甜,還有這個肉乾,是我阿爹做的……」
沉白朮就和她討價還價起來:「話不能這麼說,我這甜果也是很珍貴的,用了好多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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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倍鏡被困在此地半年,時刻要擔憂自己的貞操,還要想盡辦法填飽肚子,被放出來見到打頭的沉白朮,簡直跟見到自己親娘一樣親切……不不不,他從未見過親娘,應該說是親爺奶。
當場就想撲過去,抱著沉白朮魚尾哭訴。
沉白朮手一揮,一道水幕擋在面前:「等會兒!你近距離接觸過猩紅畸變者,這玩意可是會傳染的。」
游倍鏡呆住了。
游任靜哭笑不得:「應當不會,猩紅的潛伏期很短的,他都半年了,還好好的沒畸變,就說明沒傳染上,難得幸運了一回。」
游倍鏡這才發現沉白朮身後的親姑。
當即嚎了一聲,又要撲。
游任靜到底是親姑,嫌棄歸嫌棄,還是把魚尾讓給他抱了。
想這個在家裡嬌滴滴活了十多年的小侄兒,什麼時候吃過這般苦,受過這般罪,整個魚看著都小了一圈。
這邊游倍鏡嚎了半晌,他哭歸哭,但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換成別人,怕是要好久才能緩過來,可他這一哭,好像也把傷心和委屈給哭沒了。
聽了一會兒他姑和飛虎領主你來我往,覺得沒意思,目光又去尋沉白朮,見到沉白朮居然和一個小孩聊上了,無語之餘有點蠢蠢欲動。
鬆開他姑,游倍鏡游到了沉白朮身邊,瞠目結舌:「你、你就用這一小把東西換了這麼多?」
足足一背簍,那些素的也就不說了,好幾大塊肉乾,有一種很眼熟,就是他很喜歡吃的海蛇肉!
雖然荒海環境好,但也逃不過一個定律:越大的海獸,那肉就越糙,蛇卻是例外,尤其是毒蛇。
越毒的蛇就莫名越嫩。
游倍鏡想起那小屁孩說,自己想吃上蛇肉還得當人贅婿揣個蛋,結果沉白朮輕易就換了好幾大塊,心中委屈大發了。
沉白朮可不喜歡他這樣貶低自己商品,沒見小孩眼神都懷疑起來了嗎?
這倒霉蛋淨給自己拆台,虧自己還想著來救他。
「瞎說什麼呢?你仔細看看,這可不是隨便在外邊摘的野果子,是我們群落的藥師專門調製的藥膏,有病治病,沒病防身。」
這個話沉白朮上輩子是不敢說的,怕被打。
但現在,小人魚明顯沒見過這種騙子話術,聽得雙眼放光,她的警惕早就在之前和沈白朮的一言一語交流中打消了,當即拿出一塊就要往嘴裡塞,立馬被一個戰士揪住。
「知道有沒有毒嗎你就亂吃?」
小孩不服氣的亂甩魚尾,啪啪打在戰士的肚子上:「我看她吃了好好的,沒毒。」
沉白朮搖頭:「小崽你這就太嫩了,萬一我在家裡已經吃過解藥呢?」
這話說的,不僅小孩表情僵住了,戰士也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說還有這操作?
他們的情緒實在太好懂。
沉白朮心說不行啊,再能打,沒點心眼子也很容易被騙,幸好荒海屏障是要關的。
當然,如果荒海一直開著,他們也不會被養得這麼天真。
……應該吧。
果然,推進荒海義務教育勢在必行。
那戰士只是短暫的被沉白朮給唬住了,到底經驗更足些,很快反應過來抓住一個糖塊,嗅了嗅,又咬下一點點嘗試。
小人魚本來要撒潑打滾,那是我換來的甜果,見狀不敢再鬧。
顯然小孩子最知道大人的臉色。
「沒毒,吃吧。」知道沉白朮只是逗小孩玩,戰士的臉色也輕鬆了很多。
倒是游倍鏡瞠目結舌:「怎麼就沒毒了,你不拿回去給醫者檢測一下?」
戰士輕蔑的看了一眼游倍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