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澹臺明薇沒想到沉白朮這麼和氣,教起來這麼細緻,居然願意用血脈之力帶她?
因為他人的血脈之力進入自己的身體,如果信任度不夠的話,對於雙方來說都很麻煩。
再加上澹臺氏實在太大、人太多,老師卻很少,往往就是丟給他們一卷巫簡,讓他們自己領悟。
你說不懂想請教,可老師解釋幾句,總有種隔靴搔癢的感覺,但讓他們像沉白朮這樣一個個去教,那是不可能的。
能擁有這種一對一教導的都是黃金台和白玉盤的核心子弟。
澹臺明薇既不像譚台暉和澹臺明星,出生就檢測出資質極好,也不像澹臺陽和澹臺明光,因為是特殊的雙胞胎,即便資質差了點,也照樣進了黃金台和白玉盤,算作嫡系。
她就是澹臺氏非常普通,也非常常見的年輕人,因為自身勤勉,敢打敢拼,爭取到了此次進入荒海的資格。
可惜小透明被放到龍墓這個競爭更強烈的大環境,也只會更小透明,在第一輪就被淘汰了。
她平時謹慎微小,討好嫡系子弟,混在他們身邊,撿漏一點機會。
是狗腿、是馬仔、是氣氛組。
這回同樣跟著起鬨,是喝了酒有了一點點放肆,可未嘗沒有存了拍沉白朮馬屁的心思,畢竟沉白朮厲害,又和鍾然、澹臺明星關係好,搭上她,不就能間接和他們交好了嗎?
就算沒辦法進入白玉盤,平時指點一下,手頭露三五根毛都比他們大腿還粗了。
討好澹臺明星的人太多了,她決定另闢蹊徑,從沉白朮入手。
「不錯,明薇你很聰明啊,我才說了兩遍你就記住了!」
「是的,就是這樣,這個小細節你把握的很準。」
「要點都掌握住了,你試著凝聚一下,不需要太大,咱們先搞個小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雖然迷你了點,但萬事開頭難,你都把這個頭開好了,後面自己再多練練就能搞大的了!」
儘管存了小心思,還有點小嫉妒,但澹臺明薇發現她很難討厭沉白朮。
她不敢相信。她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甚至屢次被先生罵過蠢笨的人,在沈白朮口中竟然又聰明又機靈,一教就會?
她想說沉白朮只是隨口敷衍,可沉白朮的目光那麼明亮,眼神又那麼真誠。
到後來,在沈白朮的指點下,她真的凝聚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小小水龍,澹臺明薇整個人都恍惚了。
原來我真的這麼厲害的嗎?
「該我了該我了。」
「你都學會了,去一旁練習去。」
澹臺明薇一個不慎,被擠開,她看著跟自己一個課堂,同樣被老師罵過的澹臺明鶴,也很快的學會了這個沉白朮口中的小小法術,然後是澹臺易、澹臺顯……
她終於反應過來,不是他們突然變聰明了,也不是這個法術真如沉白朮所說的那麼簡單,而是教導的人不一樣!
教他們的人是沉白朮這個老師,對方對血脈之力的把控極為精緻,又有一種奇特的魅力,她一邊講解一邊指點,不知不覺就讓人放鬆了防備,任由對方的血脈之力進入身體中,流暢的化出力量運轉的路線,引導自己很快掌握。
澹臺明薇驚嘆沉白朮的傳承之力該有多龐大啊,這麼多人一一教導過來,竟然未見力竭?
是的,他們的老師不曾用這種方式上課,有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就是傳承之力太少。
異種的血脈之力進入身體,卻不會傷到自己,這需要另一方極強的控制且對人體極為熟悉,控制可以通過不斷練習操縱血脈之力達成,但熟悉人體就只能通過傳承之力了。
傳承之力可以作為引導者的眼睛。
每個人的情況是不同的,不是弄清楚了一套模板就可以吃遍天,必須根據實際的分布進行微調。
沉白朮來者不懼,仿佛沒有發現人群中或呆愣或狂熱崇拜的眼神。
她誇獎澹臺明薇等人,還真不是所謂鼓勵式教育或者刻意討好誰。
而是有魚彤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荒海魚在前,這些在澹臺氏平平無奇的弟子,都稱得上是天才了。
畢竟他們再小透明,好歹經過了澹臺氏系統的教育,又從一眾競爭龍墓選拔名額的人中脫穎而出。
他們的理解能力、學習能力在沈白朮看來是真的很不錯。
「差不多了。」沉白朮在心裡算了算時間,又不經意的瞥了澹臺晚一眼,「也該醉了。」
她不會去看三長老,三長老這種老狐狸對視線極為敏感,沉白朮不敢說能騙過他,但澹臺晚就太稚嫩了。
是的,從頭到尾沉白朮都沒有醉倒過,無論是金色酒液還是紫色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