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與黃金台幾乎殊途同歸得都讓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很諷刺。
她繼續道:「鍾然已經回到澹臺氏,她不可能不進行血脈檢測儀式,推遲幾天,不過是這一天晚點到來罷了,那還不如早點到來,在慶典上把一切都擺在明面上,對她更安全,不是嗎?」
「那沉白朮呢?」
澹臺明夜才不在乎鍾然,她只在乎沉白朮。
明明之前還特地為了鍾然的安全,將她藏在心裏面的秘密都吐露出來。
某種程度上,她是在用這些秘密威脅聖女。
就算她政治敏感度極低,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
或許這就是他們澹臺氏的人吧,都偏執的很,也冷漠自私的很,只在乎他們心裡最看重的東西,至於為達成這一目的,路上的一切犧牲都可以淡然視之。
見到她這樣,聖女響起了蒼朮,這一瞬她都懷疑到底誰是占卜者,蒼朮不會早就預料到這一幕吧?
所以她才放心的把沉白朮放出來,因為她已經給沉白朮造了一個最大的靠山,這靠山就連自己都得敬上三分?
畢竟澹臺明夜不僅為她帶來了巨量的錢,還擴大了白玉盤的名望。
她本身就是白玉盤最好的招牌。
所以聖女可以容忍澹臺明夜放肆,她繼續微笑著解釋:「如果我的預測沒錯的話,這一次慶典章丹會來。」
澹臺明夜一時沒反應過來。
「沉白朮這張臉其實也有點像章丹的弟弟。」其實聖女根本沒有比對過。
就算她在明星帶來的巫鏡照片中看到了沉白朮,可她早忘了章丹那個沒用的弟弟長什麼樣,但不妨礙她拿這件事來忽悠澹臺明夜。
「你什麼意思?」
澹臺明夜有些緊張,也有些失落,難道沉白朮不是他們澹臺氏的血脈?是無涯學宮的人?
反應過來後,澹臺明夜有點懊惱。
明明早就說過要摒棄血脈之別,可骨子裡某些東西總是根深蒂固,時不時就會跳出來提醒她。
澹臺明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研究了那麼久的植物,總有一種可以混淆她的血脈吧,再做一些手腳,讓沉白朮和章丹變得更像,我會為她引薦章丹,之後即便是檢測出一些黃金血脈的蹤跡,想來章丹也不可能對自己弟弟的血脈無動於衷。」
所有人魚的源頭都在荒海,他們的血脈經過數萬年的繁衍發生了很多變化,但有些是不會變的,因此內里存在一些相似,即便章家和澹臺氏並不相干。
聖女想起蒼朮確實和章丹的弟弟談過一段,那玩意長得好看,蒼朮就是個看臉的庸俗的人。
雖然章丹的弟弟是個廢物,但他死了,在章丹這個姐姐心中便只有年少時的那些好了。
「你常去無涯學宮和章丹他們交流,也可以順理成章過去,無非是在那邊再建一個明夜居罷了,他們會很樂意的。」
無涯學宮有錢的很。
全海底再沒有比它更有錢的勢力了。
澹臺明夜震驚的看她。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聖女、章丹還有那個跑去荒海已經不知死活的蒼朮,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據說同生共死過。
之後聖女在白玉盤,章丹在無涯學宮,兩人互為犄角,互相幫扶,各自坐穩了彼此勢力的位子。
這不僅僅是年少時的友誼了,還涉及到龐大的利益。
這樣深厚的關係,你直接坑人家?
澹臺明夜難得目中露出幾分佩服,不愧是聖女。
果然,她當初沒去競爭聖女之位是對的,她哪裡幹得過這一位?
她沒她心狠。
聖女覺得澹臺明夜的臉色怪怪的,正要再解釋幾句,儘可能說服對方,但澹臺明夜直接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投贊成的一票的。」
這倒是讓聖女接下來的話卡到了喉嚨里。
她有點噎住,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飾情緒,也是端茶送客。
澹臺明夜本來也沒有再留下去的意思,她在別人的地盤渾身不自在,索性站起身:「我回去了,你說的植物我手中還真有,我會好好研究的。」
*
沉白朮並不知道澹臺氏內部洶湧的暗流竟然會圍繞著自己展開,她一邊給澹臺明夜打工,一邊思索開源之法。
骨器的加工製造是一條不錯的路,既能用上那堆廢物,也能磨礪自己對火焰的掌控。
她的身體被金色火焰淬鍊過一遍後,金色火焰吸收酒液中的能量還壯大了一圈。
沉白朮就覺得它有點不聽使喚。
在努力磨合中。
只是在給澹臺明夜打工一段時間後,她悟了。
雖然煉器也是一條路,但煉丹也不錯呀。
關鍵的是她荒海的特產,那些骨頭,角啊,皮毛啊存放在空間中輕易不會壞掉,可在明夜居這裡,時不時會剪掉多餘的枝葉,會拔掉幼小的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