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在烏龜船上釣到那條深海大魚時,魚竿不服氣讓獵物逃走,硬生生拼著魚線斷裂的風險。
這一次……沉白朮只猶豫了兩秒,就決定相信魚竿的選擇。
魚竿是她的一部分。
它做出的選擇或許是她潛意識裡覺得最好的選擇。
她從前就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如今覺醒了小墨墨這個占卜系的神胎,她就更相信了。
沉白朮一直都是一個很自信的人,她相信自己:我認為這是正確的,那它就是正確的,能解我此刻危局!
至於那個黃金寶箱,真的很可惜,但以後還有機會。
而且黃金寶箱有點坑,沉白朮真怕又釣上來一個需要特殊條件才能使用的物品,那就麻煩了,她現在只需要解決問題,沒有時間解謎。
魚線被收回伴生空間,沉白朮的手中則多出了被釣上來的物品,非常小。
她摸著那輪廓,眼中先是驚訝,接著變成瞭然。
那是一枚鑰匙,如無意外,她竟然把那個黃金木所做箱子的鑰匙釣上來了?
為什麼是這裡,是此刻?是否是在提醒她什麼?
沉白朮甩動魚尾,做出生命力流逝下不甘掙扎的模樣,左晃晃右晃晃,以劇烈的動作掩蓋,快速從系統空間中取出黃金木的箱子。
這個姿勢用鑰匙去開鎖無疑很麻煩,她都準備燃燒火焰,把雙手解放出來了,誰知箱子才取出來,手中的鑰匙就主動的撞了上去。
原來如此!沉白朮反應過來,這個鑰匙和鎖的搭配並非是現實中的,而是更廣闊的概念。
鑰匙一定能開對應的鎖。
啪嗒一聲,不管她和金子怎麼折騰都沒能打開的箱子開啟了。
*
外界。
燦爛的黃金花墜落迎來了一個小高潮,不少大人物又回到了會場,其中就包括和大長老二長老相對無言的澹臺暮。
澹臺暮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投屏上的鐘然,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個笑容。
大概是因為真的親自孕育過鍾然,和那些漠不關心,冷眼看著妻子懷蛋,將其生下又孵化,只是三五不時去看一眼的黃金台的男人魚很不一樣,他一直都非常在乎這個女兒。
當初被迫將她送走,是他雖為家主,卻也立足不穩,根本護不住這個女兒。
或許再把時間線往前推個幾千年,在黃金樹還沒有惡化到現在這地步的時候,他能做到,可是他們偏偏面臨的是這個絕境。
資質越好,反而越會成為黃金樹的祭品。
除非她跟澹臺暉一樣,出生就占了性別優勢,甚至可能連澹臺暉都不管用,在這個問題上,他反而很忌憚二長老。
相比大長老的莽撞好懂,只要掐住了他的脈絡,就能讓他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下去,二長老看似隨和不爭,可一旦下定決心就基本不可能改變主意,除非這和他的利益不衝突,澹臺暮從不敢小瞧他。
對他,一直帶著深深的防備。
他敢說,如果不是息壤神土這段時間不知出於什麼緣故,靈性增強,似乎有了甦醒的症狀,二長老絕不會同意他的提議,而會選擇將鍾然與澹臺暉一起送給黃金樹做肥料!
所以他可以冷眼看著妻子難受甚至精神出了問題,也要將女兒送去荒海,他可以忍耐著孤寂,一點點的模擬自己的計劃,只為了在鍾然回歸後,幫她掃平一切障礙。
幸好連老天也幫著他。
息壤神土的動靜來得太及時了,不用他另外做手腳,這會讓他的計劃更加自然,沒有破綻。
「啊,我看到我師兄了,他摘了一朵、兩朵……他的效率好高,他肯定會是這次黃金節大慶的前三。」
「胡說!我師姐才是,我師姐這麼會兒功夫都摘到八朵了,誰能跟她比?」
「不不不,我小師妹才最厲害。」
……
場下的歡呼和爭論吸引了澹臺暮的注意,他將視線從鍾然的格子上挪開,看向其他的格子。
果不其然,幾乎每個格子出現的面孔都有收穫,且收穫不低,他略想了一下,眉眼舒展開來,今年的黃金花開得格外的多些。
這不僅是因為黃金樹快死了,這是它最後的綻放,也是因為息壤神土快要甦醒了,它沉睡的時候,力量內斂,僅靠逸散的那些,就足以讓他們澹臺受益無窮,而它甦醒之時控制不住力量波動,逸散得多了些,這也會化作黃金樹的養分。
澹臺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
誰不知道獻祭黃金血脈根本是治標不治本,而且就算是指標也遠遠比不得神土所能給黃金樹的。
可惜呀,後世子孫——沒用!
沒有一個人資質強大到能勾起神土的興趣,讓它放下堅持認主,不然有主人滋養,它的力量也不會流失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