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守在裡面的助理立刻上前,將一個巫鏡遞給她。
華明珠一邊拿著敲敲打打,一邊聽助理跟她匯報事務,作為一個有家族產業的人,華明珠註定了不會像同齡人那麼清閒。
就算是來無涯學宮參加大考,也依舊有一些工作丟不開手。
兩個小時後,她將工作巫鏡丟給助理,助理接好小心的收起來,這巫鏡里藏了不少絕密的資料,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助理試探性的問:「華總,章小姐這事,還瞞著族長那邊嗎?」
華明珠對沈白朮的殷勤自然是瞞不過身邊人的, 這些人很快就發現了異狀。
華明珠從小就有病,她的身體裡像是藏了一隻狂暴的海獸,一開始是頭痛,後來就變成身體各個部位抽搐般針扎般的疼痛,如影隨形,任何鎮痛藥劑都不管用。
華家耗盡人脈和資源請到的醫生也不過稍作緩解,讓這種無時無刻的疼痛變成了一陣一陣的。
在這種怪病的影響下,華明珠衝動易怒,一個小小的點就可能讓她爆發,就像是身體裡藏了一股戾氣,小痛積累成大痛,逼得她發瘋打滾,破壞周圍的一切,直到力量耗盡,徹底昏厥過去。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這種怪病似改造了她的身體,讓她的力量與日俱增。
現如今光憑身體的力量,族中一般的長老都制不住她,她一發瘋,所造成的破壞力也就越發恐怖。
沉白朮是第一個變數。
那日她經過沉白朮身邊,發燙的腦子像被注入了一股清涼,瞬間將那些暴躁的情緒鎮壓下去,她前所未有的理智清醒。
她立刻就意識到了沉白朮的特殊。
她活了三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太過驚喜。
後來她反覆驗證不是錯覺。
她的動作瞞不過身邊人,他們立刻就想向她父親還有族中匯報,他們的判斷是沉白朮這人身上存有異寶,這異寶是克制她怪病的。
也許她拿到異寶就能徹底清除掉這怪病。
以她的資質和聰明,將會是華家當之無愧的繼承人,不像現在兄弟姐妹都對她虎視眈眈,揪她的錯處。
華明珠也有過一瞬間的心動,但迅速的,她就否決了這個看似完美的建議。
沉白朮是第一個、也極有可能是她唯一的,讓她治療怪病有望,她絕對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任何一點概率都不許有。
沉白族那張臉看似普通,在華家的信息庫中沒有查到有大的來歷,但她可不敢小覷對方,作為一個崛起才堪堪幾千年的暴發戶,她深知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勢力有多可怕。
或許沉白朮這張臉就是假的,她的身份也是假的。
不能就這麼貿然得罪,為華家招來大敵。
而且她並不貪圖沉白朮的異寶,她只是想借用它來救命,這點驕傲,華明珠還是有的,她是被罵作暴發戶,但他們家也不是見一個好東西就挪不開眼的。
所以便有了後面她積極和沈白朮做朋友。
雖然因為沈白朮深居簡出,這個看似簡單的目標差點沒達成,好在後面她摸准了沉白朮的脈絡,知道對方喜歡坦誠的,便索性直來直去。
進展順利,華明珠的心情尤為的好,當然這可能有天天跟沉白朮挨在一起,怪病得到克制的原因,她得以享受久違的正常人都有的安寧。
可這點好心情,在助理的詢問後立刻就沒了。
她直勾勾的盯著助理,直看得她低下頭去,方才冷聲警告:「你是我的人,你該記住這一點,章白她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就算是我爹!你以為他能保住你?我想悄無聲息的除掉你有一萬種方法。」
「你覺得我爹會因為你,跟我鬧矛盾?」
助理瑟瑟發抖:「華總,我記住了,我會守住這個秘密的。」
華明珠收回目光,輕哼一聲。
雖然她身邊的人她壓得住,但助理的反應也讓她不得不思考找沉白朮坦誠的可能。
紙是包不住火的,暗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她自我覺得演技不錯,卻也不敢保證都能瞞過去。
所以不如坦誠,讓沉白知曉內幕,後續她家裡人想給她拖後腿,一來沉白朮知道後有防備,二來她也不會那麼怪她。
華明珠是一個極為果斷的人,她這怪病也不適合再三思考,所以她身上存在著一種長輩和同輩都很害怕的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