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把她拖下水完全是害了她!
本來只有他們這些荒海魚會遭殃的。
魚彤在這裡七想八想,沉白朮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侵蝕已經開始了。
說實話,若不是火種第一時間在沈白朮體內遊走起來,她幾乎沒什麼感覺。
溪木露出驚喜的神色:「果然,我的朋友!找你真是找對了,你對猩紅的抗性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你跟我一樣是那個特殊的存在,我相信你能完美轉化成畸變體了。」
她看沉白朮的目光滿是欣賞,現在的她擁有強大的實力,還有猩紅海岸這個地盤,她圈養了許多小玩具,但玩具並不好玩,她都膩了,所以她得給自己找新的樂子。
偏偏這時候的她有足夠的資本來滿足自己的需求,於是,在物質極度滿足後,她想要一個同類,想要一個朋友。
現在這個能成為她朋友的人又來到了她面前,溪木感覺到了久違的被滿足的喜悅。
自從成為畸變體後,她的情緒變得很淡漠,在最初那段時間,她還會糾正自己的偏執,可越強大,容納的猩紅越多,她感覺自己在一點點失去情感,她覺得這個世界非常無趣,無趣到甚至連一開始偏執的想要毀滅世界的想法都沒有了。
她唯一堅持的就是沒有自殺,她要繼續活下去。
但活下去後呢?她又茫然了。
現在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目標,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朋友,她給她帶來了喜悅,那是否也能帶來其他情感呢?
所以是同類,不能那麼輕易的死掉,想著,她又減輕了猩紅的濃度,她對待沉白朮完全沒有對待其他人的粗暴,就像是雙手捧著一個易碎的玻璃。
沉白朮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猩紅之力進入體內,然後又被突然活過來的火種吞噬,她竟然感覺到了火種的激動,火種很喜歡猩紅之力。
它仿佛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大聲的喊著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沉白朮當然不吝嗇滿足對方。
不過在火種清除體內的猩紅時,她察覺到了一模異樣,這猩紅好像與外界、與她曾經感受到的都不太一樣。
沉白朮有一種它是活物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她見過的猩紅都像是純粹的能量體,即便帶上了特殊屬性,它也是無機質的能量體,但現在,她竟然覺得這猩紅是有靈性的。
所以是因為產自有理智的溪木,也染上了它的靈性?這個認知一出現,沉白朮的視野仿佛就打開了。
她收集到了足夠多的猩紅,然後一個畫面陡然出現在腦海,她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那是溪木的記憶。
不過不是很久遠的在荒海時的記憶,而是溪木來到猩紅海岸之後
她有些意外,但又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她越了解溪木,才能越發找到她的弱點在哪,很殘忍,但她們目前確實站在了對立面上。
她不願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飛快的捕捉著眼前的記憶,在她這般動作的時候,她並沒發現她也在動用自己的傳承之力。
傳承之力容納進火種之中,火種當然不會傷害沉白朮自己的力量,安全的穿過火種,也接觸到了屬於溪木的猩紅之力。
兩者交融的瞬間,沉白朮與溪木都是一怔。
沉白朮心道不妙,本能的切斷了那段傳承之力,傳承之力不同於火種很安全,傳承之力與神魂勾連,沉白朮很擔心溪木纏上自己的神魂,到那時就麻煩了。
雖然切斷的很及時,但這段傳承之力尤為給力,它勾回了一段溪木的記憶,沉白朮看到的便更多了。
她看到了溪木在猩紅海岸的成長,她仿佛能體會到溪木那時複雜的心情,對待進入猩紅海岸清理畸變體的人魚自卑又小心翼翼的心情,迎上前去,想和他們做朋友,告訴他們雖然我是畸變體,但我也有理智,我是智慧生物。
可理所當然的,面臨的不是拒絕就是惡意,但沉白朮也同樣理解他們。
別說溪木沒有惡意,就算那時的溪木能儘量控制住自己體內的猩紅,不去感染他人,可是人魚們不知道啊,人魚會本能的避開危險,或者消滅危險。
這就像一把刀,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尤其那時的溪木已經不能算正常的人魚,她性格更偏執,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點就會激起了她憤怒的情緒,到那時會發生什麼猶未可知。
所以,那些人的行為是正常的,但很顯然,溪木絕不會好心的去體諒他們。
她開始成長,她要努力改變這種處境。
畫面破碎,這就是這段簡短的記憶了。
不得不說,許是與神魂方面的接觸,她看得的畫面更清晰、更完整,同時被切斷後收回的傳承之力也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