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的八根觸手蔓延開來,牢牢的將金子捆住,而墨墨的龜背則放大,將他們完全籠罩起來,避免有人從背後偷襲。
按理說這是他們的少主,她應該把人搶回來保護著才安全,但不知怎地,她沒有動作。
她能夠看出兩人身上連著的契約,她對那個預言深信不疑,也無法懷疑,畢竟是祖祖輩輩代代族長口口相傳。
所以儘管傷懷,可她也對金子能活下來不抱任何希望,索性死馬當活馬醫。
她同樣知道沉白朮的身份,知道她是龍神的弟子,聯繫龍神當年將金子帶走,她忍不住升起一抹期待:或許龍神早有布置,這姑娘就是少主唯一的希望呢。
其他鮫人都被送出了魂海,現場便只剩下沉白朮、族長、姬寒衣與沉睡的金子。
沉白朮道:「現在我們去和聖女會合。」
族長道:「永生教此次有備而來,設下諸多陷阱,連無涯學宮那位八段教授都是他們埋下的釘子……」
她想說我們要不要商量一下,做什麼防備?
她覺得和聖女等人會合途中不會那麼安全。
沉白朮卻是搖了搖頭:「我想他們已經將一切處理好了。」
她相信聖女和澹臺明星控場的能力,以澹臺明星那個噬星者的刺客身份,目前還有沒有一個緘的魂芯留下都未可知呢。
事實證明,沉白朮的思路與聖女師徒兩人還有一點點距離,魂芯並未全滅,還留下了一個。
不過不是澹臺明星心慈手軟,而是要留下一個作為活口,詢問情況。
沉白朮帶著族長等人到的時候,一切已經落幕,只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仿佛影子模樣的神魂,於瞬息之間破碎。
同時,她明顯感覺到這片魂海有一處空間塌了。
那是主人死去,於是無法再存在的魂海。
沉白朮問:「有沒有審問出什麼?」
聖女搖了搖頭:「就知道他們會來這招!幸好針對這種情況,我們這邊也不是沒有應對方法。」
她的指尖凝聚出一個泡泡一樣的球,那正是她以秘法獲取的緘的記憶。
聖女並沒有詳細解釋,只簡短道:「走吧,去幫鐘山九掃尾。」
沉白朮的目光落在這片意識海,聖女嗯了一聲,給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沉白朮於是不再說話了。
她分明看到那隻白玉烏龜像是吞吐雲霧一樣,嘎嘣嘎嘣的吃著這片魂海,顯然永生教的東西變成了她的戰利品。
儘管聖女很像個傳統的占星者,但這一刻,沉白朮卻覺得她也挺像噬星者的。
不同於澹臺明星仿佛天生般的能力,聖女的這神胎吞噬魂海的方式倒更像是修煉出了什麼秘術。
也不知是她自己多年體悟,還是從澹臺明星這個徒弟身上有所感悟。
沉白朮沒再開口,族長倒是開口了,她看向沉睡在沈白朮背上的金子:「他暫時不能離開魂海,一旦離開,所有的詛咒都會施加在他的身體上,到時神魂與身體合一,就是真的連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聖女眉頭這才皺了起來,她眼中有紫光流轉,落在金子身上轉了一圈,像是看出了什麼東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先把你們送出去。」
沉白朮搶先道:「我也留下。」
她給了聖女一個示意的眼神,聖女瞬間知道她有話要說,遂點了點頭:「好,你留下。」
待他們離開,沉白朮立刻問:「師父,既然無論是龍神還是澹臺那位先祖都有留下遺物,那麼鮫人皇是否有留下存在?」
「你問這個幹什麼?」
沉白朮說出自己的猜測:「之前占卜時,我捕捉到了一個寫著皇字的碎片,雖然可能是巧合,但我覺得這或許是一種預示,預示金子的生機在鮫人皇那裡,而我也相信作為一個母親,她既然早就預知到了金子的死劫,她不可能什麼都沒留下。」
她已經看過了,金子的問題不僅在於血脈同調的巨大消耗,更是因為那籠罩在鮫人族身上的詛咒。
她也徹底明白,為什麼會有這個預言,金子不可留在族地。
因為當年與鮫人皇一戰的大魔神留下的針對鮫人族的詛咒!
鮫人因為是同族,所以他詛咒了鮫人們,然而大魔神最恨的是鮫人皇,母債子償,相比起已經傳了不知多少代血脈,早就淡得不能再淡的鮫人族,金子可謂是個顯眼包。
他大概是才剛踏進族地,就瞬間被那些詛咒鎖定。
沉白朮剛才剝離鮫人族神魂時看過了,那些黑色的詛咒沒有一絲存在他們藍色的靈魂上,全部如絲絲縷縷的毒物一般浸透入了金子的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