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手,他甚至連頭都沒法扭動。他像是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視著破廟,剛才守著的火堆就在正下方。
火堆旁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那兄弟,還有一個……是一個臉皮剝落了一半的白衣男人,那張皮垂在肩膀上,似乎是扭曲著朝他露出了一個笑。
*
「那張臉……變成了那個放哨的人的?」
等掛在房樑上的人許久沒動靜之後,曾廣樹才顫抖著聲音不敢置信地問道。
剛才他們都看到了鳥頭人在放哨的小弟身邊上了吊,緊接著那小弟就醒了過來。可他不但沒有尖叫反抗,反而是翻著白眼愣愣看著那上吊的鳥頭人。過了一會兒,眾人眼睜睜看著鳥頭上的羽毛一根根脫落,露出來的頭……赫然就是那個小弟的臉。
他從地上消失了,變成了吊死在樑上的一具屍體。夜風吹過,屍體在半空中晃動著,宛如獻祭給邪神的祭品一般。
「看起來是的。」江述低聲說道,「只要回應了它的呼喚,就會成為第一夜的死者……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天晚上成了犧牲者。」
他心裡嘆息一聲,卻也知道自己毫無辦法,只好對眾人說道:「睡吧,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麼事了。」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怯弱的聲音:「那個……我們不用提醒一下那些人,他們有人死了嗎?」
江述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卻見到了一個穿著旗袍的柔弱女人。她看起來就像是江南水鄉走出來的一樣,說的話也非常符合她的氣質。只不過……
江述有些不可思議地挑起眉頭:「這時候告訴那些人?然後讓他們大半夜開始互相懷疑、最好再讓我們死幾個人供他們消氣嗎?」
他經歷過的詭境多了,可聖母到想要提醒自己的仇人危險的,這還是第一個。江述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人幾眼,然後才後知後覺發現,這人有些眼熟。
似乎是在詭境降臨前,他就在楓華古城裡和這女人偶遇過。
在古城的石橋上、清吧的門口、民俗表演的大廳里,他都跟這人擦肩而過過。
記憶慢慢回籠,江述悚然發現,自從自己來到楓華古城後,和這女人相遇的次數多得有些不正常了。
他仔細地看著那張柔婉的面容,在發現來楓華古城之前確實毫無印象之後,不由揣測起了自己的對頭喬裝打扮跟蹤他的可能。
這人會是誰?元素研究院那幾個看不慣自己的大佬找的打手?還是自由核心跟鍾凌虛做對的人想要先拔掉他這個鐘凌虛的「左膀右臂」?
「我叫水凝纖。」女人聲音很低,卻很堅定,「我不是聖母,就是覺得面對詭境,我們人類應該團結起來。讓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才能和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