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陸漸春當即一愣。
說是有位來自海外的收藏家,通過某種不正當的渠道,得到了那份會試硃卷,在看到新聞後,決定無償贈予樊州博物館,物歸原主。
李樹勤親自鑑定,確認回來的會試硃卷就是遺失的那一個。
尋回的過程過於一帆風順,丟失的過程也過於奇妙坎坷。稍稍一理,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比如,恰好經手過秋泓會試硃卷的富商也恰好經手了秋泓墓里的陪葬。
比如,樊州博物館天衣無縫的安保措施下竟找不出一個潛入館內的嫌疑人。
再比如,那個印在了紅章上的蓮花金印。
又比如,這份會試硃卷本身就是假的。
這一番折騰,似乎不是為了偷竊文物,而是為了引出一個人。
或者說,一些人。
陸漸春手一抖,他想起了監控中,那個與秋泓搭話的身影。
沈萬清。
歷史教授兼樊州博物館的學術顧問沈萬清,不,應當說沈惇,正翹著腿,坐在茶舍里,興致缺缺地把玩著一個鼻煙壺。
樊州博物館館長李樹勤坐在他對面,恭敬地問道:「沈先生,專家鑑定過,這個鼻煙壺就是昇新年間的,只是我不確定是不是當年您夫人用過的,您再仔細看看。」
沈惇哼了一聲:「看著不像。」
李樹勤略有些失望:「時間過去那麼久了,就算是代代相傳,也肯定會有不少遺失,沈先生,這已經是晚輩能找來的最符合要求的了。」
「無所謂,」沈惇道,「一個鼻煙壺而已,不用在意。」
李樹勤笑了笑,應和著說:「是是,一個鼻煙壺而已。」
沈惇瞥了李樹勤一眼:「怎麼樣?官家人沒懷疑你吧?」
「沒有。」李樹勤趕緊回答,「東西既然找回來了,警察們自然萬事大吉,他們也不願有案子懸而未決。況且,沈先生您也知道,王盛嘴很嚴,他幫咱們找的都是自己人。不過……昨天晚上,不知為何,那位陸警官忽然查了下午博物館內的監控。只是他臨走前也沒說什麼,我想,可能是例行檢查罷了。」
「那就好,我……」
篤篤篤!沈惇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誰啊?」他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一個茶舍服務生探進頭,小心翼翼地回答:「沈先生,有位客人想見您。」
「什麼客人?」沈惇把鼻煙壺隨手一丟,直起身。
「一位警官,他說他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