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你起碼得等到我……」沈惇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但秋泓卻心知他要講什麼大不敬的東西出來,於是笑道:「那我可得好等了,陛下正值壯年,沈公也得再加把勁才是呢。」
沈惇摸了摸鼻子,只能嘆氣。
其實把辰王世子養在福香觀里也無可厚非,畢竟祝顓和上宵道人的醜事也不是滿朝皆知,秋泓和沈惇作為兩個知情人,既沒有殘害宗親,也沒有在此時就按捺不住地勾搭太子。長靖皇帝又不傻,箇中緣由,他稍一思量就能明白。若不是皇后疑心病重,祝顓不省心,太子生不出孩兒,秋泓和沈惇至於如此小心謹慎嗎?
所以祝旼遲遲未發落這兩人,一來念在他們在抓捕華忘塵上有功,二來又覺得他們也算忠心耿耿,且人又不笨,將來或許也能算是個棟樑之材。所以,在沈家三托四請,活動關係保下沈惇,又偷偷遞消息給太子時,祝旼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如今沈公高升,看來是皇上也動了過繼的心思。」秋泓忽然道,「只是太子依舊是太子,皇上不好直言罷了。」
沈惇沒答這話。
秋泓兀自繼續道:「皇上雖然不願好好一個孩子養在辰王膝下,但這事若提出來,百官中怕是十有八九都要反對。可等將來太子登基時,孩子已經大了,萬一鬧出什麼禮儀方面的亂子,誰都不好收場。」
說到這,秋泓看向沈惇:「沈公原是辰王殿下的老師,不如去勸勸殿下。」
「我?我如何勸?我只是……」沈惇話說了一半,就立刻明白了。
秋泓的意思是,讓他去攛掇辰王,主動提出把孩子送到宮裡養著,起碼,要放到皇后身邊才行。
「皇后娘娘是太子生母,自然會為自己兒子考慮,就算孫兒不是親生的,養著養著,不就成了親生的了?」秋泓支著頭,懶懶散散地說道,「沈公要是再替太子辦成了這事,將來太子還指不定如何器重你呢。」
「不行!」沈惇一口回絕了秋泓,「我狠不下這個心。」
秋泓聽了這話,頓時奇道:「沈公,當初你和我一起瞞天過海把小世子養在福香觀里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狠不下這個心呢?」
沈惇欲言又止。
秋泓一怔:「你該不會是教辰王殿下教出感情了吧?」
沈惇苦笑:「辰王雖不是個讀書的料,又懦弱好色,但心地不算壞。我上進了兩年,後來也就放棄了,索性帶著他玩玩,教些人品做事什麼的。辰王年紀小,爹不疼娘不愛的,我……」
「你就做了他的爹。」秋泓接道。
「哎喲!」沈惇慌忙去捂秋泓的嘴,「胡說八道什麼呢!」
秋泓咳了兩聲,揮開了沈惇的手:「我瞧沈公你就是這樣,三年前剛去王府時左右看不順眼,現在反而開始護犢子了。」
不養兒女不知做父母的感覺,秋泓的夫人遠在少衡老家,他一個人在京城,和以前的光棍模樣沒什麼區別。
秋順九數次來信,要把鄔硯青送到北都來和秋泓團聚,全被秋泓以沒處居住為由推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