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沈惇霍然起身,指著陸漸春道:「你如今好歹是個警察,手上證據不足,就敢拿著所謂一致的IP位址來質問我,怎麼,你們警察辦案難道不講求實事求是,也跟當年大理寺那幫尸位素餐的蠢貨一樣,隨心所欲,任意妄為,借著案子排除異己嗎?還是說,陸問潮你嫉妒鳳岐跟我要好,所以才敢如此不分青紅皂白?」
原本陸漸春還算平靜,可聽到沈惇這樣講,他也一下子站了起來,陸警官冷著臉,絲毫不見當年在沈相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他一抬嘴角,說道:「沈相,今夕確實不同往日,但是證據,只要你做了,我就肯定能找得到。」
說完,他將一小袋花生放在了沈惇的面前:「認得這個嗎?」
沈惇皺眉:「花生而已,怎麼了?」
陸漸春打量著他:「幾個月前的樊州博物館失竊案、梁州文野村昇代古墓被盜案,以及現在的這些命案,裡面似乎藏了一個相同的疑點。沈相,你知道這個疑點是什麼嗎?」
沈惇神色微變,卻沒有說話。
「有人生怕我們順藤摸瓜,知道得更多,於是便試圖用這幾粒花生,鎖住線索。」陸漸春頓了頓,「但實際上,該知道的,我已經全都知道了。」
說完,他收起那袋花生,轉身就要出門。
可正在這時,方才一直沉默著的沈惇提聲道:「陸問潮,你知不知道,那祝時元到底是什麼人?」
「來,睜大眼睛,看著我手指的方向,往左邊轉動眼珠。」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精神科醫生正站在沈惇口中那個來路神秘的祝時元面前,輕輕地晃動著自己的手指。
祝時元聽話照辦,並按著醫生的指示,填寫了一張相當長的表格。
等進行完一系列測試程序,這位被陸漸春請來的精神科醫生沖秋泓點了點頭:「他沒有任何問題,你們可以放心。至於之前你說的那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特定的聲音、圖形,在特定的時刻是可以成為催眠的觸發機制,從而引導人們的行為的。至於如何操作,我不是相關方向的醫生,也不是專業的催眠師,所以不太了解。」
秋泓聽得一知半解,他看著秋緒將醫生送出門,自己則站在屋中低聲自語道:「什麼叫催眠?」
「催眠就是通過暗示和刺激,引導人進入似睡非睡的狀態中。」祝時元在秋泓的身後說道。
秋泓仍舊不解:「那被催眠的人,眼睛會蒙上一層黑翳嗎?」
祝時元啞然:「不會。」
「那你就不是催眠,而是中邪。」秋泓說道,「不如按照我說的來,請個道士為你打打醮、做做法。雖說修仙問道多是荒誕泡影,但有些時候,方術道法也不可不信。」
說完,他又憂心忡忡地看了看祝時元的眼睛。
祝時元紅著臉避開了湊到近前的秋泓,小聲答道:「謝謝秋先生幫我,之前在樊州時,是我魯莽,跟犯了失心瘋似的把秋先生您……」
秋泓忙一抬手:「叫我鳳岐就好,秋先生長秋先生短的,總讓我想起上輩子的那些個祖宗。」
祝時元的臉更紅了,他抿了抿嘴,又清了清嗓子,醞釀了半天,也沒醞釀出一句「鳳岐」來,只好跟著秋緒,叫了聲「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