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祝復華似乎是睡著了,他半闔著眼睛,肩膀偶爾抽動兩下,但始終一句話也沒說。
「是不是有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所以這漢南大地上竟會冒出如此多稀奇古怪的現象來?」李岫如故意道,「我記得,當年秋鳳岐為了陸問潮大肆清洗朝堂,鬧得天上星辰變,司天監每日跪在天極面前哀求,說相爺觸犯了天顏,儘管如此,那時也沒有打過冬雷。」
聒噪的「封天大俠」終於把祝復華吵醒了,他忽地坐直,環顧了一下四周。
李岫如掃了這人一眼:「而且,我發現,你在換了這具軀殼後,變得愈發喜怒無常、暴躁不安了,怎麼,是你謀劃了這麼多年的大業,終於要失敗了嗎?」
這話說得「祝復華」目瞪口呆起來,他定定地看著李岫如,問道:「你是誰?」
「嘶……」李岫如抽了一口涼氣。
他先是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那時不時會發出幾聲悶響的後備箱,而後又親切地問向身邊人:「你覺得我是誰?」
這個圓臉男子張大了嘴巴,緩慢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失去了大片記憶,並在某個時刻,不自覺地離開了嶺城,準備前往少衡。
「我,我被劫持了!」他大叫道。
「放鬆放鬆,」李岫如難得好脾氣地說,「你這模樣,會被誰劫持呢?」
說完,他忽地起手一掌,劈暈了那想要揚聲大喊的人。隨後,「封天大俠」一轉方向盤,把車停在了路邊。
「陸大將軍?」隨著「咔噠」一聲輕響,後備箱打開,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出現在了裡面,李岫如彎下腰,笑盈盈道,「你竟然也會如此狼狽,真是少見。」
說完,他單手發力,將已經被捆了三天的陸漸春,拖了出來。
「咳咳咳……」沒了口塞,陸漸春伏在地上一陣乾咳。
李岫如利索地翻出一支麻醉劑,動作嫻熟地扎在了那位圓臉男士的脖子上:「我現在要回少衡,這人只能丟在路邊,如果你準備治我的罪,也可以直接把我扭送至最近的派出所。哦,不對,我忘了,陸大將軍的手腳都被捆住了,動不了。」
陸漸春吐出一口髒沫,試圖掙扎著解開繩索,他抬起頭,看向了和自己「同病相憐」的男子:「他是……」
「一隻鬼。」李岫如抬起頭,沖陸漸春禮貌一笑。
少衡已近在眼前,轉過這道彎,眨眼間便可以看見遠處那座立於碧玉江畔的高山。
秋泓輕咳了兩聲,偏過頭,閉上了雙眼。
秋緒騰出一隻手去摸他的額角:「有點發熱。」
「還好。」秋泓動了動受傷的手臂,答道,「止疼藥很管用。」
止疼藥確實管用,但祝時元吃掉的暈車藥卻不怎麼管用,他又開始猛拍車門,示意秋緒趕緊靠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