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源收起打電話的時候的體貼和耐心,隨手把桌子上的文件砸過去,看著這沒眼力價兒的,煩躁得不行:
「明天啊,你沒聽到我說明天嗎?!」
經理慌忙去接文件,手忙腳亂給他理整齊了放回桌面上,頂著罵往外走,腿撞了一下沙髮腳也不敢吱聲,一瘸一拐趕緊走出去辦事。
「你腿怎麼了?」薛里昂進來的時候好奇了一路,前兩天他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站著聊天,今天突然瘸了一條腿,特別是這人還穿著虹場的經理制服,黑色西裝黑色配上白襯衣,可以說是配色方面也致敬了企鵝。
「哈哈沒事,碰了一下。」經理就覺得挺尷尬的,往角落裡縮了縮,避開薛里昂伸過來試探的腳,按下電梯鍵,就在那兩眼朝天眼觀鼻口觀心的,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怕說多了又被薛源叫過去問話。
薛里昂覺得他不可愛了,有點惋惜。
也沒惋惜多久,虹場三號包間進去,他就把企鵝給忘了。
出乎意料,房間裡既沒有五顏六色的燈光,也沒有亂七八糟的音樂,入眼是一張標準尺寸的斯諾克賽制球桌,桌上的東西足夠精彩。
桌上是一個人,薛里昂看不到他的長相,因為他躺在綠色絨布的台面,下半張臉被黑色的靜電膠帶貼住。一雙眼睛在額發下迷茫得半睜著,眼角像是哭過一樣微微發紅。白色襯衣一半塞在褲腰裡,一雙長腿裹在熨燙筆挺的真絲羊毛混紡西褲里,應該是特地穿了小一碼的,腰臀被勒得曲線畢現,再往下看得見腳踝和黑色的襪子皮鞋。這個男人雙手被捆在身後,身上幾條黑色膠帶把他固定在撞球桌上。他的腰在微微發抖,薛里昂看得出來,這個人的某個地方里絕對塞了點有意思的玩意兒。
這種非常職業的裝束在尋歡作樂的場所不常見,明顯是特地為薛里昂準備的。
薛里昂最開始的反應竟然是不悅的,內心被窺探的感覺很冒犯,但是很明顯,對方手段很對味,薛里昂被勾/引到了。
薛源也在場,他在教一個女侍應生打撞球,教得認真且投入,雙臂環著女孩子,兩人共握著一桿球桿,女孩子身材熱辣,溝/深得能淹死人,屁股很翹,看起來也一樣柔軟。
薛源遞出球桿,白球撞擊著一顆粉球打在了球桌上男子的臉上,力氣不大,但是讓男人明顯得抖動了一下。他滿意起身收杆,拍了拍侍應生讓她離開,然後笑著跟薛里昂打招呼。
「里昂,來啦。」他像是展示一件紅酒一樣用球桿指了指桌上得男人,「聽說你跟大哥搶人沒搶過,還碰了一鼻子灰,你看我給你找得這個怎麼樣,像嗎?」
像誰,像薛銳?薛里昂被薛源這個說法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像程越,但是像這個玩意兒幹嘛,打一頓消氣麼。
「還行。」薛里昂怕薛源再說出什麼精彩絕倫的蠢話,點點頭謹慎評價道。
薛源會錯意以為他覺得這人不像程越,作為A市最大娛樂場所虹場老闆的自尊心支棱了一下,找補道:「確實職場精英高知人士一時之間也挑不出幾個好看的,但是這個前段時間演了個什麼,小姑娘都還挺喜歡的,我尋思也差不多。」
這意思很清楚了,他是花了心思的,要對薛里昂表示善意。
薛里昂撈過手邊球桿,木製的杆子和桌上散落的各色球碰撞發出乾淨利落的聲音,桌上的小明星聽得到,肩頸緊張起來,呼吸頓了一下。
今天薛里昂穿著某設計師品牌的復古廓形襯衫,扣子開了兩顆,絲綢面料垂順貼合著肌肉線條,袖子挽了上去,形狀收束,單手握著球桿的時候能看到手指筋骨形狀。
薛源秉承職業操守和專業素養,在心裡給薛里昂打了一個比桌上的男人更高的價格。
手腕勾起,球桿擊球的那端挑起小明星的下巴,確實看著眼熟,應該紅過。
「很漂亮,還是二哥疼我。」薛里昂和薛源一般的紈絝姿態,饒有興致打量著小明星流暢的臉部線條和嫩白的皮膚,被賞玩的人也趕緊順從抬起臉給薛里昂看。
「就是,好看的人那麼多,你跟大哥搶玩意兒就是你的不對了。」薛源擺起當哥哥的款兒,語重心長的教育起薛里昂來:「這我得說說你,大哥是什麼人啊,是咱倆這樣好說話的嗎?你要是喜歡,你跟我說,就是我老婆我也洗乾淨了送你床/上去,跟兄弟和氣比,這都不算什麼。」
薛里昂配合低下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看薛里昂上道,薛源趁熱打鐵,伸手夠上薛里昂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里昂,這些年對你關心不夠,是二哥不對,但是你得懂事,大哥跟咱不是一樣的人。你哪能跟他爭呢?他那是皇帝命,我們,呵,能留條命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