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個不行,這男的不出兩年絕對會禿頂。」把自己的紅酒放在一邊,薛里昂很乖順的樣子分析道。
薛銳表情看起來確實有生氣的前兆,薛里昂跟蹤他,還打亂他的計劃,像只不懂事的貓,非要在主人工作的時候踩鍵盤。
「我有道歉的,不算沒考慮後果。」觀察薛銳的臉色,薛里昂還是解釋了一番:「展會應該不會準備備用的褲子,外套濕了或許還有人能借他一件,褲子髒了,在場的人即使有心把自己的脫給他,大概率的也不合適。他今晚不會再回來了。」
說著他注意到薛銳左手的無名指上又戴上了一枚戒指,若無其事用手指在桌面爬過去,指腹貼合著薛銳的手背撩撥,在薛銳發火之前渾不在意的把戒指擼了下來。
「薛里昂。」被摘走戒指,薛銳沉聲警告。
「……」捏著小玩意兒思考片刻,放棄一般,薛里昂又把戒指給薛銳戴上了。
這枚戒指和之前的款式相同,只是主石從天然鑽石換成了鋯石,說明薛銳有必須要戴著戒指的理由,無論是什麼,薛里昂都尊重薛銳的想法,即使薛銳從來都不會跟他說自己的計劃。
「哥,這裡的、外面的、給你戒指的人,所有人跟你交易,都更看重你能帶來的權勢和財富,我不一樣,」薛里昂一邊把戒指從薛銳的指尖推到指根,一邊輕聲說:「我很單純,我只要你。」
第66章
手指的觸感鮮明,不同於皮革或者貨架上的肉類,薛里昂的手乾燥溫暖,有微微發燙的生命力。
薛銳不自覺想要避開,他指節收攏,又陷入了對這個人行為模式的不解——不認同的皺眉看向那雙藍色眼睛。
可以斥責這個便宜弟弟的狂妄、貪婪、偏執,但不可否認他的誠摯。
而薛里昂可以敏銳捕捉到薛銳對他近乎苛責的目光里的那一絲純粹的讚賞。他當然值得被嘉獎,他是薛銳教出來的,理所當然在薛銳心裡擁有恃寵而驕的資本。或許,他越是自由出格,越讓薛銳感到慰藉。
在薛家這樣死水冰窖里,薛銳養出了一個直白熱烈的薛里昂。
「如果我不出現,今晚你會跟他走嗎?」薛里昂問,帶著一貫玩世不恭的調笑。
同時他也清楚這種問題薛銳不會回答,即使是薛銳沒有答應羅特的理由,但是同樣的,他也沒有向薛里昂解釋的必要。
果然,薛銳保持沉默。從前可能會和羅特合作,現在他不合作的原因也和薛里昂沒有半點關係。
「就知道你會這樣。」無所謂伸了個懶腰,薛里昂知道自己在薛銳心裡的地位遠沒到能左右他選擇的高度,太意料之中了。
不知為何,薛銳好像在薛里昂的臉上看到了失落,他思考了片刻,還是開口,「你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現在你應該學會明哲保身。」
但是薛銳的指教明顯起了反作用,薛里昂幾乎有點生氣了,他站起身,兩人之間不容他人的氣場破裂,在晚宴上觥籌交錯的貴客們留意到此間兩人似乎問題解決,準確又迅速的將他們識別為「可以交際」。
「看著我。」薛里昂說。
薛銳依言注視著他。
很快,幾波前來和薛銳交談的人順勢寒暄了一下他身旁的新面孔,薛里昂不凡的談吐和獨到觀點吸引了相當多的人遞上名片。人們默契互相傳達著信號,輪番和這位較為面生的新秀攀談。隱隱的,薛里昂作為一名連邀請都沒有收到的無名小卒,幾乎已經成為話題和交際的中心。
注意力和信任無論在哪裡都是值錢的稀缺資源,薛里昂卻輕而易舉可以得到。很難說是薛銳的言傳身教,還是他自己本身的天賦在其中發生作用。他在眾人的圍繞中如魚得水。
不可否認,和在場大多數人相比,薛里昂整合信息、利用資源的手段稱得上是鶴立雞群。薛銳從沒有看輕過薛里昂的能力,他像大多數老師一樣,以自己的標準要求學生,中間相差經驗顯得年齡小的一方永遠不夠成熟。
薛銳執行著迷惑李淵人設,隱隱擔憂的神色,同時廣泛向他人表達自己尋求合作的想法和需求,並透露自己對參與企業整改項目的篤定。
他把自己偽裝成孱弱的獵物,把獵槍對準狐狸。
晚宴進程將盡,陸續有人離開,餘下的人三五成群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