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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數日,榮湛一直忙著編撰論文和研究案例,有時會去警局協助警方破案,總之把自己忙的日夜不分。
到了月底這天,榮湛受邀到警局為非常規案件調查科的警員進行心理評估。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問題, 劉遜因為被兩個上級夾在中間而陷入焦慮, 同組的女警員因為見過太多暴力案想辭職,嚴鏘探長則是中度躁鬱症。
榮湛給他開了處方藥。
「真的假的!」嚴鏘不太信,「我有時候就是脾氣爆了點。」
榮湛細心地解釋:「我是經過一年的觀察才敢確診你是躁鬱症, 你有時候行事不計後果,睡眠需要縮短,過度活躍亢奮, 整日整夜加班真以為是你的身體素質好?不,是你的情緒在作怪,切換到抑鬱狀態,你會發現自己變得疲勞,注意力渙散,你以為是身體出了毛病,檢查後卻沒有任何問題。」
嚴鏘:「.....」
全中,嚴鏘自己也能察覺到,他的世界只有兩個季節,暴躁和憂鬱。
「會不會影響我辦案子?」
「暫時不會。」
「那就行。」
得到滿意的答案,嚴鏘拿著榮湛寫的幾款藥名離開。
最後一個接受評估的人,是澤也。
這個男人進來以後,目光先在室內轉一圈,最後落在榮湛的臉上。
「請坐。」
榮湛指了指對面的單人沙發椅。
澤也依言落座,神色淡淡,眼裡無瀾卻很有神。
榮湛按照慣例和流程問了一些問題,兩人像對試卷一樣,略顯無聊地度過半個小時。
流程走完,榮湛合上筆記和量表,關閉錄音機。
他的動作預示著他們可以聊點別的。
「你很特別。」澤也冷不丁冒出一句不尋常的話。
榮湛微笑:「我當是誇讚,謝謝。」
澤也淺淺勾唇,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這裡有問題,總是出現幻覺,九歲的時候進過療養院,十二歲重獲新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犯病。」
榮湛之前看過澤也的個人信息,其中並沒有提到這點。
他從名片夾里抽出一張名片,推至澤也面前,語氣一派溫和:「如果心情不好,或者累了,可以到這個地方休息,我認識的一位精神科醫生,他親手創辦的療養院,與其他精神病院不同,綠潮接待的不是患者,而是朋友。」
澤也拿起名片打量,上面印有島嶼的全貌,「看著很高端,我沒錢。」
「錢不是問題。」榮湛眼神真摯,並沒有說胡話。
像澤也這麼特殊的人才,肯定能引起江院長的興趣。
澤也將名片收起來,看眼時間,從椅子裡起身準備離開。
等他走到門口,身後的榮湛忽然開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叫我博士,我覺得這個稱呼很有趣。」
澤也微頓,慢半拍似的轉過頭:「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他的回答仿佛認證了榮湛的懷疑。
榮湛鎮靜地看著眼前人,目光深沉,半天沒吭聲。
「有空可以去邊界線逛逛,最好是白天。」撂下兩句雲裡霧裡的話,澤也轉身離開。
邊界線不就是平地區?
榮湛有些意外,那種地方他從來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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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
艾米終於開口講話了,不過在這之前,掀起一陣令人心悸的風浪。
鍾商毫無預兆闖進辦公室時,榮湛正在聽來訪者錄音。
他一抬眸,視野罩住鍾商慘白的俊臉。
「榮湛,」鍾商在努力保持冷靜,「艾米失蹤了,她有沒有聯繫你?」
這可不是小事。
榮湛的思路異常清晰,並不慌張,他起身先去拿檔案,快速整理公文包,仿佛早有預料似的,隨即帶鍾商走出辦公室。
鍾商一邊走一邊向榮湛透露。
早晨不到六點,鍾商到二樓找艾米,打算帶艾米去野生動物園看小老虎。
結果房間裡空無一人,陽台和床底也沒有,最後搜過整個別墅都沒找到人,鍾商從驚訝到擔憂,接著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