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應季身邊,我放心。」老爺子說完,笑問:「你外公近來身體可好?我見他都是在新聞上,最近老先生獲得港區最高榮譽,都還沒來得及恭喜。得空,我想請他出來,一起飲茶下棋。」
「好呢。回頭我跟外公說聲。」
「千韻妹妹。」許鏡軒跟林千韻也算發小,習慣稱呼她「妹妹」,喊了十幾年,一時半會兒還改不過來,他探頭問:「雄叔最近還好不?我看新聞都在說他破產——」
「不是餓了嗎?」許雅靈乾咳一聲打斷兒子:「吃飯。」
「媽,我不餓。」許鏡軒很執著,一臉真誠湊過去繼續:「公司資金出了問題他咋不找你外公幫忙?是因為跟你媽離婚了,不好意思去麻煩汪先生嗎?也是,又不是親女婿,干倒閉再去抱大腿那多不好意——」
「閉嘴吧你!」許雅靈往他嘴裡塞了只雞腿,轉頭,笑著幫林千韻夾菜:「鏡軒他嘴沒個把門,你知道的。別往心裡去哈。」
許雅靈是林千韻從小熟識的長輩,林千韻對她印象不錯:「沒事。」她確實也不怎麼在意。從老林選擇再婚那天起,外公和舅舅就不可能再幫他。
犯錯的是她母親,外公不欠老林。
「瞎客套什麼,千韻妹妹才沒那么小心眼兒。」如果許應季沒被接回許家,現在娶林千韻的人就是許鏡軒。以林千韻在圈子裡的殺傷力,許鏡軒鐵定逃婚。
童年陰影,他見著林千韻就想跪下叫女王。
沒想到林家生意不行了,林千韻的脾氣也有所收斂,倒是有那麼一絲淑女氣質,變得溫順了,但是看著怪怪的。
感覺是身不由己,被壓迫了。
這可是小女王,許鏡軒於心不忍:「千韻妹妹,你是不是恐婚,不想嫁給我哥——」
「鏡軒!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許雅靈怒聲,她跟丈夫其實都有點怕許應季。
公司里沒人不畏懼這位新任掌權人,她這個當姑姑的也不例外。本來關係就生疏,也就當著老爺子的面許應季會刻意收斂那股壓迫感,不說話不代表他是個好惹的主。
「你別胡說,千韻怎麼可能不想嫁給你哥。」她轉移話題:「爸,看您都把他寵成什麼樣了,敢這麼跟他嫂子說話。」
許老先生看向外孫,溫聲訓話:「你呀,跟你哥好好學學,也幫著打理打理家裡的生意,別一天到晚顧玩。」
「不是,你們為什麼總避開這話題?」許鏡軒替林箔雄抱不平:「做生意哪有不賠的?破產就破產又不丟人,幹什麼不讓我說?我小時候騎車掉河裡是人家雄叔救我一命,還有去北京讀書那三年,都是雄叔罩著我去教導主任那撈我,比親爸還盡責!我吃不慣你聘那大廚燒的獨食,天天去他家蹭飯才能長到一米九!雄叔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現在他有難,難道要我跟其他人一樣裝聾作啞?」
「行了行了知道你一米九了。」許雅靈看向林千韻,有些尷尬,解釋:「鏡軒以前喜歡去你家,整天說要給你爸當兒子,是真想幫忙,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我本來就沒有!你們擱這兒搞呢?再說了,是阿姨出軌搞大肚子把雄叔一腳蹬掉跟那男小三跑了,又不是雄叔不守男德我幫幫他咋了?」
餐廳倏地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