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還是少來打擾他們。
她安安靜靜坐著。
許應季放下果盤,瞥見牆上貼著的親子照,想起多年前有人說林千韻媽寶女,她沒心沒肺懟回去:「我就是離不開我媽媽就是媽寶女咋了?你不服啊?不服憋著!」
小時候的林千韻愛笑愛鬧,仿佛這世上從沒煩惱。直到有年寒假,許應季不小心撞見她一個人躲牆角哭,才知道她媽媽丟下她走了。
林千韻是真的很愛媽媽,她努力讀書拿獎跳級,就是希望媽媽能回來,可惜媽媽還是不要她。
看到妹妹有個愛她的媽媽,她很羨慕:「誰給你扎的丸子,你媽媽嗎?挺潮。」她問拎著山竹回來的妹妹。
「梁遇哥哥扎的。」妹妹把山竹給她。
林千韻接過:「哈?梁遇?」
「嗯!梁遇哥哥會扎很多種辮子。」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嗎?」
「姐姐教他的。」小孩子沒那麼圓滑,什麼都照實說:「梁遇哥哥跟我說過,小時候你喜歡娃娃,又懶得給它們扎辮子,就讓他給你扎。」
「千鷺,去幫爸爸拿碗。」陳春鵑過來支開女兒。
梁遇的父親是林箔雄的好兄弟,兩口子都在國外,梁遇是林箔雄教育長大的,算他半個兒子,跟林千韻就像親兄妹。
熟人喜歡撮合他倆,說親上加親之類的玩笑話,陳春鵑擔心許應季誤會冷落林千韻,丈夫的生意還要靠他幫忙。
林千韻轉頭看許應季,他低頭剝山竹,表情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應該是不介意。
「梁遇還沒回來?」她問。
「在開車,估摸快到了。」陳春鵑原以為許應季不來才叫的梁遇,免得丈夫一個人喝悶酒,誰知兩人都來。
請人吃飯,總不能突然說你別來了,只好一起接待。
「許總!好久不見。」林箔雄從廚房出來,激動得像接待領導:「沒想到您能來,招待不周,我正好在煎魚,千韻愛吃我燒的,旁人煎出來不是那味兒,耽擱了出來迎接。您愛吃些什麼?我馬上去買。」
大家都以為他沒空來。
許應季:「不用這麼客氣,爸。」
他一聲「爸」讓林箔雄受寵若驚:「是我公私不分了,現在是休息時間。」嘴上這麼說,還是很緊張:「許總,您上坐。」
林千韻沒覺得老林誇張,衣食父母來家吃飯,誰還不供著。但是熱情得過頭,大概也猜到點什麼。
幾分鐘後梁遇到了。
他還是老樣子,瘦瘦高高,笑起來眼尾會往上揚,整個五官輪廓都會變得柔和,氣質很出眾,標準暖男學長的形象。
今天穿的西裝弄了髮型,挺正式,應該是剛結束工作。
他整個人是暖的,跟許應季身上拒人千里的冷氣場相反。
兩個男人點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很生疏。
其實他們倆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