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被許應季發tຊ現她心裡還惦記別的男人。
幾分鍾後她抬起頭,手指將髮絲往後抓,一頭蓬軟黑髮綢緞般層層疊疊滑落在腦後,劉海也順著垂下來滑扣在臉頰,連鼻尖小痣都惆悵,帶著一股頹喪慵懶的美感。
趙奚從前只覺得林千韻長得漂亮,性格活潑,沒見過她頹喪脆弱的一面,看她深受困擾的樣子於心不忍,說了句職責外的體己話:「別擔心,許總在乎你,不會跟你離婚。」
「原來你會說長句子呀。」林千韻偏頭,連取笑人的語氣都像在撒嬌。
趙奚笑了一下:「我送你回家。」
「你談過戀愛嗎?」林千韻下車。
趙奚:「談過。」
「那你會為了喜歡的人,放棄父母家人嗎?」
「我沒有家人。」趙奚說:「擱古代株九族對我來說都算是尋親了。」
「你還是個冷幽默。」
「不過我小時候有家人。如果以那時候為標準,我的答案是不會。」
林千韻:「為什麼?」
「要為男人放棄父母的前提必然是兩者間有衝突,既然只能二選一,說明這段感情不被看好。不被父母家人祝福的愛情,是甜蜜的愚蠢。」
甜蜜的愚蠢。
那還是保留甜蜜,終止愚蠢吧。
*
許應季沒有回家。
林千韻站在他的臥室門口,望著剛裝上去那幅她失而復得的畫,陷入了沉思。
她的稀有皮包包,兒時最喜歡的畫,兜兜轉轉一圈,又重新回到她手裡。
這麼一看,許應季對她挺好。
年輕,俊美,有錢有勢,身材棒,那方面又持久有勁兒令她上癮。
可是裁月陪伴她多年,在她最需要關心、最迷茫的時候為她排憂解惑,是她的靈魂伴侶。哪怕這種關係建立在金錢上也讓她割捨不掉。
如果許應季要求她從此跟他一刀兩斷,她會怎麼選?
林千韻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能不能兩個都要啊!!!
阿姨下班了,家裡沒人,林千韻沒回房間,頭發還沒幹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可能是睡前腦子太活躍,她做了一個荒唐的夢。
林千韻夢見跟男人親熱,這個男人一會兒是裁月,一會兒是許應季。
是夢嗎?
不可能是真的,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現實中不能把他們合二為一,夢裡還不行嗎??
想到這裡,林千韻放開膽子盡情入夢,一會兒喊裁月,一會兒喊老公。
過程中不知道是他們誰在碰她的臉,指腹微涼,這感覺太過於真實,林千韻在夢裡愣了一下,隨後驟然驚醒。
她睜眼,猝不及防撞上許應季那雙清泠泠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