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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閃電,那深陷在記憶漩渦的賀崢二字卻如響雷般轟的在他腦海里炸開。

一切事情要發生總是那麼的無可預料,兩個闊別多年的人相遇重逢也總是發生在很不知名的時間和地點,打得人措手不及。

林向北完全呆滯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忘記了自己。

直到他發現青年的目光在轉瞬的停留後又重新回到同伴身上,他才如夢初醒。

他的左手疼得更厲害,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態,他悄悄地把手往袖管里藏,藏到最深處去。

周卓朝泊車員招手,「嘿,這裡。」

陌生人的聲音截斷了林向北的發愣,他很用力在肺里過了一口冷空氣,強裝鎮定地邁開步伐。

時隔十年,彼此的外貌和身份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能認出賀崢那是他眼力好,不代表賀崢還記著他——就算把他忘了也理所應當。

他們本來就不會再有交集。

林向北走到最前頭,低著腦袋半擋住臉,「先生,您請。」

張筱敏和助理在商討近來的案子,正想詢問賀崢的看法,卻發現賀崢神情凝重像是在生氣。

林向北分明跟他對視上,露出了震驚錯愕的表情,路忘了走,好不容易站到離他不到兩米的距離卻假裝不認識他,連個眼神都不給,賀崢不該生氣嗎?

雖然很多年不見,再怎麼說,也是在床上打過交道的關係。

林向北已經為周卓和蔡博明撐傘走出一小段路,賀崢突然打著傘追上將他們攔截住。

「怎麼了?」周卓問。

賀崢沒有回答,淺笑著將目光落在穿著青灰色泊車工裝的林向北臉上,他的笑帶著一點很罕見的惡意,語氣卻是輕快得像發現了新大陸般的驚奇,「真的是你。」

賀崢認出他了!

林向北心裡蹦出這句話,微微睜大的眼睛遇上賀崢的眼睛,一剎,率先垂下,但他到底不是十七歲青澀的少年了,一邊把左手往背後藏,一邊收拾好慌亂,很輕地先發出單調的一聲嗯,接下來的開口就顯得順暢得多,雖然是不過再簡單的兩個字,「真巧。」

蔡博明問:「你們認識?」

「高中同學。」賀崢把兩人架到了恰當的位置,他說著話,視線不曾從林向北的臉上挪開,緊接著問,「這麼多年不見,過得好嗎?」

顯而易見的,穿著青灰色工裝的林向北混得並不怎麼樣,至少比起跟前這些西裝革履、一頓飯吃掉他一個月泊車工資的精英比起來,那可太落魄了。

他聽出了賀崢若有若無的刁難,把本來半低著的腦袋往上抬,抿了抿唇,是一個有點自我防禦的、又很倔強的姿態,反問:「還行,你呢?」

二者若無旁人的聊天,肩頭被打濕的周卓不樂意了,「要不換把傘,我們去取車,你們聊?」

林向北搶先道:「不用不用,我馬上帶路。」又很隨意般地瞄了一眼賀崢,迫不及待要結束這次寒暄般,「我還在工作,先不說了。」

賀崢錯開身子讓道,靜靜地看著林向北很謙卑地給周卓和蔡博明打傘,為保證客人最大限度地站在傘下,落後半步,自己大半個身體暴露在雨霧裡。

離得不遠不近,賀崢足以將林向北都一舉一動都收納眼底。

飄斜的細雨爭先恐後輕易地將他打濕,還是記憶里的臉,賀崢以為自己忘了的,起碼他不該記得那麼清楚,可事實卻是,隔了三千多個日夜,林向北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僅憑一個模糊的身形就詭異地調動起他的感官情緒。

如果今夜不下雨,聚完餐的賀崢會一如既往地停駐在路口等待取車的同事,林向北沒有機會前來打傘,他們不會相遇,當然,也可能是他開車,和林向北正面相迎,誰知道呢,這具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在法庭上,模稜兩可很致命。

林向北不是全然沒有變化,臉還是那張臉,眼瞳卻遠不如從前明亮,氣色不大好,臉上有一種白蒙蒙的病態,那股子讓人著迷的鮮活少年氣幾乎沒有了,在彼此缺席的年歲里好像被揠苗助長的長大,有種很虛幻的不真實感。

少年時期的林向北被一群人拿著棍子圍堵到巷子裡絕不開口求一句饒,他的背永遠挺得直直的,有大無畏的勇氣,但此時此刻,賀崢凝望著他,無比確定殘忍的歲月無情地磋磨掉林向北的神氣,叫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知少年也學會了成人世界妥協的彎腰曲背。

曾振振有詞絕對要出人頭地、一定比只知道死讀書的賀崢有出息的林向北被現實打敗。

賀崢卻並不因此感到絲毫的快意。

周卓和蔡博明取到了車,賀崢將張筱敏送到后座,關上車門道:「等我幾分鐘。」

他快步地朝林向北的方向走,等站定了,沒頭沒尾的一句,「我以前來金沙沒見到你。」

賀崢有點氣勢洶洶的,仿佛在責問林向北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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