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十分賣力,發出了一些聲音,近乎獻祭一樣的姿態。
賀崢呼吸越來越沉,輕攥住他的頭髮,將他已經微濕的臉抬高了,垂眸注視著,「不是不喜歡吃嗎?」
說的是公蟹。
林向北有點受不了賀崢過分沉著的眼神,也變成了一隻落水螃蟹,還沒從鍋底爬出來就徹底紅溫了。
他抿了抿唇,喉結滾動,大著膽子近乎挑釁地說:「喜歡吃你的,給吃嗎?」
更多不堪入耳的話在不知羞的年少就經歷過了,但眼前的林向北已經長成,是渾然不同的體驗。
賀崢很明顯地倒吸了一口氣,將人摁下去,像是命令,「繼續。」
林向北眼睛往上瞟,見到賀崢斂眉抿唇,表情很隱忍克制,更有讓人想扯掉他平靜面具的衝動。
他知道賀崢一定是爽到骨頭縫裡都在戰慄,一個人徹底地臣服於你且任由支配,沒有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對待。
林向北難得的言行合一,靠在沙發沿咳嗽了會,把嘴巴張給賀崢看,乾乾淨淨。
賀崢的眼瞳深得可怕,遮天蔽日地蓋了上來,恨不得摟緊了他壓碎了他,他脆得像蘇打餅乾,酥在了賀崢的掌心。
仿佛被綁在椅子上,兩隻溫潤卻有力的鉗子將他往兩邊拉,吊住他,韌帶幾乎被拉傷,心裡卻感到別樣的摧毀性的幸福——為他還能帶給賀崢最原始的快樂。
左手似乎感覺到轉瞬即逝輕柔的吻,有如烙鐵的溫度,燙得林向北一個激靈。
「新年快樂。」
祝你也祝我。
作者有話說:
天造地設的小綠毛龜和小殺人犯兜兜轉轉,竟又狹路相逢了。
隻言片語太匱乏,多些擁抱多點溫存,但願天明晚些來吧。
大律師一吃起飛醋就神志不清了呢。
第40章
整個年假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賀崢除了跟林向北待在一塊兒沒有任何其它安排。
拋去過往那些不可抹煞的愛恨情仇,日子是堪稱溫馨和愜意的。
休息日賀崢通常會在六點半天蒙蒙亮時早起跑步晨練,起初打著拉林向北一起強身健體的主意,前一晚說得好好的,結果剛把人叫醒,林向北就耍賴地將腦袋栽在他的腹部嚷嚷著困起不來床。
他摸摸林向北睡得熱乎乎的臉頰,再看一眼窗外寒峭陰冷的天,打消了拎林向北出去受凍的想法。
晨跑回家的賀崢會順手給林向北帶一份熱騰騰的早餐,等他睡到自然醒吃飯。
下午通常會在家裡看會兒電影,或者抱著午睡,外出的話去附近的生態公園曬太陽,傍晚一起備菜,主廚賀崢包攬三菜一湯,吃完再下樓散步消食。
大概很有做家庭主夫的天賦,人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幾天下來賀崢廚藝瘋長,變著法子煲些補身體的湯,燉鍋每天都得開工。
到了初五,家裡的食材告急,去了趟超市採購,把肚子癟癟的冰箱餵飽。
林向北長了一點肉,蒼白的臉也有了點顏色,白裡透紅的,不再是一副森森的骨頭架子。
在賀崢的監督下,他每天按時按點地吃藥塗藥膏,護腕除了碰水也老老實實戴著,因為足夠精心呵護,左手的情況有所好轉,不再動不動就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這是陳年舊傷,怕冷畏寒,賀崢買了個紅外線烤燈,每晚必須盯著他烤上半小時才准睡覺,有時候林向北想偷懶,賀崢一記眼刀飛過來,他就努著嘴打開了開關。
林向北感覺這十幾天像活在仙境裡,什麼都好,他的戒菸大業也快大功告成,幾乎沒有犯癮的時候——自覺是一方面,有賀崢幾乎二十四小時看著,他也根本沒機會跟菸捲交手。
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
年初十,賀崢年假告急,不得不翻工了。
清晨,林向北聽見滋啦滋啦的動靜,躡手躡腳走到客廳,賀崢正在廚房裡煎蛋。
早上吃得較為清淡,煎熟的荷包蛋淋一點醬油,昨晚剩下的白菜煲熱一熱,配著白粥吃。
「不想上課就不去吧,但工作的事先不著急,我會替你留意,等我的消息。」賀崢邊打著領帶邊說,「自己一個人在家要是覺得無聊就給我打電話。」
林向北抬眼,「打給你幹什麼?」
靈巧翻動著的修長手指停了一下,賀崢看著他。
他把溫熱的粥咽下去,「我的意思是,不會打擾到你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