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崢把下頜架在他的肩膀上,「不松。」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賀崢變得這麼會耍賴,又心疼他下了工還要被緊急召回去加班,象徵性地掙了掙沒掙開,也就由著他抱著自己,反正一點兒也不耽誤他剝蝦。
林向北迅速地摘掉蝦兵的胖腦袋和軟盔甲,把晶瑩飽滿的蝦肉遞到賀崢嘴邊,「啊」的一聲。
賀崢叼住蝦肉送進嘴裡,目光卻始終盯著林向北恬靜的側臉不放,這樣吃了五六隻,他才依依不捨地撒了手,「夠了。」
見他真的沒胃口,林向北不再勉強,將食物都放進冰箱裡保鮮,走到廚房洗手,揚聲說:「睡衣我疊好放在床上了,你去洗澡吧。」
因為有了溫暖的巢穴,語氣是處於天然安全環境的輕快明朗——賀崢不會讓任何風雨危及到林向北。
今日放過風的林向北特別開心,話都多了不少,時間雖然不早了卻有點兒睡不著。
賀崢側躺著,一手架著腦袋靜靜地看林向北眉飛色舞的神情,半晌撐起身體親他翕動的嘴唇。
林向北小小地唔了聲,賀崢的手從柔軟的睡衣下擺鑽進去,聲音沙啞,「繼續說啊。」
乾燥的指腹慢慢往上游,圍繞著轉圈。
賀崢對林向北的身體了如指掌,知道他哪裡不禁玩。
林向北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說的少,喘的多,因為盤腿坐著,要低著眼睛才能看清賀崢的表情,賀崢的眼瞳深不可測,有一點危險的笑意。
通常這個時候,話是肯定講不下去了。
衣服一角被掀起來。
「咬著。」
林向北照做,被推著靠到床沿,賀崢親了上來,不是他的嘴唇,而是別的什麼地方。
他覺得很羞恥,然而只照顧到了一邊,被冷落的則在賀崢的眼皮子底下用自己的方式無聲抗議。
林向北想叫,衣服落下來,把賀崢蓋住了。
他只能從衣襟處見到賀崢的發旋,但很清楚地感覺到每一個動作。
等到賀崢的臉重新出現在林向北的視線里,他的頭髮亂糟糟的,水潤的嘴唇微微張著,讓林向北看他的傑作。
已經紅透了。像平坦的雪地突起的一座煙粉色的山尖。非常漂亮的顏色。
在賀崢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林向北的臉連著耳朵到脖根都是紅的。
「喜歡嗎?」
林向北感到癢,又不好意思當著賀崢的面去揉,虛張聲勢地瞪他一眼,把被子一扯兜頭罩住自己,「我不跟你說,我要睡覺了。」
賀崢乾脆連人帶被子地把他抱住,抱得非常緊,另有一種怕過分的窒息會將人悶死的擔憂在,可還是執拗地不肯撒手。
等林向北缺乏氧氣不得不重新冒出腦袋靠在他頸窩處大口喘息,他才感到些許的滿意——風雨欲來之前,他有陰森的病態心理,勢必將林向北圈在自己的掌心。
林向北覺得賀崢今晚有點不對勁,但賀崢一直親他、一直親他,親得他腦子發懵,根本沒法調取所剩無幾的思考能力,只能被動地承受過分濃烈的吻。
不准躲。
林向北的臉蛋完全憋紅了,眼睛睜大著有一點濕意,嗚嗚可憐地叫著沒能喚醒賀崢失常的同情心,分開的時候他都快昏厥過去,半暈半睡里,他想,差點就要因為接吻失氧而死在床上!
但沒關係——是賀崢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就算在此刻喪失呼吸,他也是幸福著死去。
接下來的三日,賀崢都早出晚歸。
經蔡博明朋友的幫助,找到了發送郵件箱的IP位址,但範圍無法精確到某個區域,因而這條路沒能行得通。
這邊的事情沒有進展,有兩位委託人差助理上門,詢問陷入名譽漩渦里的賀崢郵件內容的真偽性,話里話外都有是否會影響案件進展的憂懼。
他理解當事人的顧慮,並未多言,主動提出將案件轉交給另外有經驗的律師處理。
這是賀崢從業以來最大的職業危機,但按照周卓的話來講,閒言碎語只會在短時間內產生效果,實力才是硬道理,日子一長,大家只會記得賀崢漂亮的戰績,誰會閒得無聊去扒他的家世和情感關係。
賀崢也抱有積極的想法,打算趁這個機會沉澱沉澱,休一個小長假,在家輔導林向北的功課。
可是不知名的黑影似乎並不就此打算放過他。
司法局收到一封匿名的舉報信,信中指控賀崢在去年的一樁金融案件里涉嫌虛假訴訟,如果情況屬實,賀崢將面臨罰款、吊銷執業證乃至刑事責任等處罰,調查期間,賀崢不得不被迫停止執業。
詭異的是,這個案件的當事人居然失聯了,很難不懷疑是被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