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微揉揉越發脹痛的額角, 本想喊計繁去開門, 一轉頭才發現他早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畢竟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陳少微搖搖頭, 自己過去開了門。
燕遲站在門口,並未進屋。
「天玄宗一月之前的確有筆很大的支出, 與你說的恰好能對上。」
「……」
果然是天玄宗。
陳少微將他上下看了看, 「沒受傷吧?」
燕遲搖頭,「我沒事,他們在此事上連一點遮掩的痕跡都沒有。」
就像是根本不會在意有人來查一樣。
就這麼不將陳家放在眼裡嗎?
陳少微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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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陳少微睡得極不安穩。
其實從見到父親屍身那天開始,他就沒再睡過一個好覺。
天玄宗不會以兩敗俱傷的方式收場, 元笑哀究竟還留了什麼後手?
輾轉反側許久,再一睜眼, 窗外泄進來一抹曦光。
天亮了。
曲千熒打著哈欠,將輪椅上的陳元戈推出房間。
「都這麼久了,你的眼睛怎麼一點都沒見好。」
陳元戈想到昨晚她還毫無顧忌地在他面前寬衣,搭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覺握緊:「我也不知。」
曲千熒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還有你大哥,之前不是說不讓陳家來嗎?怎麼後來又變卦了。」
陳元戈不善說謊,只好沉默著,好在他向來如此,曲千熒也只是隨口說說,很快就繞過了這個話題。·
陳少微早就收拾好了自己,見他們兩個過來,點點頭,「走罷。」
今日的試劍大會上,世家的人們不再像昨日那般激動,大多數都沉默著,彼此相互確認著眼神。
旱災洪災都趕不走土地上的人們,這些世家昨晚就已經表明了決心:哪怕到死,也不能將祖宗的基業拱手讓人。
即便天玄宗的人靈力修為都高出不少,他們依舊認為,只要大家聯手,未必不能與之一戰。
陳少微下意識看向朱家的方向。
朱紅流明麗依舊,紅艷的嘴唇抵著白釉瓷杯,漫不經心地呷了口茶。
感受到他的目光之後,抬眼對著他笑了一下。
「……」
陳少微收回視線。
他其實很想問一問她,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時辰一到,元笑哀再度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