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已經挑完了邀請函,布倫達才上前說道:「因為伯爵身體不適,亨德森小姐需要照料父親,下午的茶會取消了。」
「請代我向她表達慰問。」
西莉亞在腦中回想亨德森這一姓氏的相關信息,他們家是帝國的老牌貴族,至少傳了六代以上的那種,現任掌權者才不到五十歲,在貴族壽命普遍過百的時代,絕對算得上年富力強。家中必然也有治療師常年照顧,怎麼會突然身體不適?
難道說,他和創世神教派有關係?被阿斯塔德清算了?
「亨德森家族信仰哪位神明?」
「是大地女神。」布倫達立刻就領悟到小姐的用意,「我會送去女神相關的祝福禮。」
西莉亞微笑道:「謝謝,你真貼心。」
布倫達優雅欠身,「這是一位貼身女僕理應做的。」
她帶著剩下的信函和禮物離開了,房間裡再次陷入寂靜。西莉亞拿起桌上的信封,黑色的底上印著銀白鳶尾花,這封信混在剛才的邀請函里,布倫達等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她拆開信,清淡如晨露的花香從中飄出,某人狂放不羈的字跡在信紙上游曳。
「晚上見!朋友!我有好事告訴你!」角落還畫了個小丑面具。
「這傢伙還真閒啊……」
西莉亞笑著收起信,打開魔法辭典,繼續自學古赫爾語。今天下午的茶會取消,她又有更多的時間用來學習了。
時間,現在她最缺的就是時間。
…………
而此時,某個「很閒的傢伙」,正坐在亨德森莊園的階梯上,支著下巴冷眼望著面前的人間慘劇。
這座已有三百年歷史的莊園,曾經彰顯家族恢弘歷史的建築,都在戰鬥中被付之一炬,到處是坍塌的牆壁、損毀的家具,唯一還算保留完整的花園廣場中,擠挨著倖存的貴族和僕人們,他們仿佛被淋濕的鵪鶉,在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中瑟瑟發抖。
其中不少人已神志不清,嘴裡不停咕噥著誰也聽不懂的話;更多人沉默地坐在地上,眼神呆滯;極少數人保持了清醒和理智,他們小心地打量著周圍走動的騎士,但誰也沒有膽量將目光投向坐在階梯上的那位。
他銀白的鎧甲上,還殘留著剛才一戰的血痕,擱在身旁的長劍上,緩緩滴落血水。一向溫和的年輕王子,現在卻如出鞘的利刃,鋒芒森冷,令人不寒而慄。
僅從他的表情就能判斷出,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即便是他的幾位副手,也不想在這時候來觸他霉頭。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察言觀色的本事,或者說,對某些已經走投無路的人來說,也顧不得這些了。
忽然,一個中年男人從人群中擠出,他費力掙脫了騎士的束縛,猛地一頭栽倒在阿爾洛特腳下。
他華麗的長袍早在煙火中被熏得焦黑,連頭髮被燒了半截,保養得當的臉上像是抹了層鍋灰,看起來十分滑稽。他五體投地跪在階梯前,以頭搶地,大聲呼喊道:「請您明鑑,殿下!我亨德森世代效命於帝國,絕不敢做出這種不敬神明,不敬陛下的事啊!」
阿爾洛特的五指在劍柄上輕輕敲擊,並沒有理會他。
中年男人繼續著表演:「一切都是伯妮斯指使的,我被她蒙在鼓裡,一無所知!狡猾陰險的婦人!未能及時發現她的密謀,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如果您能再給我機會,我一定會為您……」
「亨德森?」聖騎士終於將那雙淡金色的眸轉向了他。
「是!」男人奮力爬上前,似乎想要親吻那沾滿了他妻子血跡的靴子。
阿爾洛特抬腳踹飛了他,男人撞在廣場中央的噴泉雕塑上,肥胖的身體扭曲了下,滑進了渾濁的水池裡。
年輕王子站起身,緩步靠近他,在男人驚悚的目光中,踩著他的手臂,輕輕碾壓。
中年男人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一無所知?你不過是個初階法師,從未經過訓練,卻能掙脫數名騎士?就憑你這身肥肉嗎?」阿爾洛特又是一腳,這次男人砸斷了雕塑,隨後摔倒在池中,不斷發出痛苦的哀嚎。
「即使經過數次重擊打,身體卻沒受到多少傷害,甚至連骨頭都沒斷幾根。你知道常人想要達到這種程度,需要多少年持續不懈的錘鍊?」
「你的妻子變成了怪物,連靈魂都被一同毀滅。死人又不會開口,你就覺得高枕無憂了?」
阿爾洛特低頭,嘴角微微揚起,「我聽說,你們這些使用邪術的邪。教徒,在生命遇到危險時,會自動變成怪物禦敵。不如,我們現在就來驗證一下吧,亨德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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